他吐了，却吐不出东西，只是干呕。
是生理上的反应，还是心理上的反应，自己都不知道。
“别怕。”
那个声音还在劝他，可他根本没有状态去看这个拽了自己一把的人是谁。
刘秀秀的脸上也被溅到了血珠，她也有被吓到，可她回神的也快，快速的从地方爬起来，和下了车，快冲过来的霍锦天一起到的霍锦涯身边。
“小涯！”
“小涯！”
霍锦天一把将霍锦涯抱住，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连忙安慰，“没事，小涯，没事的，不怕，不要怕。”
这本来就是在医院，医生和护士还有保安来的快，忙而有序的疏散人员。
坠楼者当场死亡，不管是不是意外，直接报警。
霍锦涯也没有太失控，等他回神的时候，衣服下的大腿，都被他掐破了皮，印在灰色的裤子上，乍一看，都以为是刚才迸溅到他身上的血。
警局距离医院很近，出警也快，伍楚都没警察来的快，他在和霍锦天打电话的时候，就听到尖叫声。
“你们怎么样？小涯，你没事吧？”
他跑来的，一身的汗，头发都黏脸上了，就看到霍锦涯双手环抱着腿，坐在凉亭下的椅子上，直勾勾的看着警察处理坠楼者。
“别问他了。”
没等到霍锦涯的回答，霍锦天把他拽到一边，拿起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灰掉落，被封风吹散，落在了地上。
“被吓到了，也不说话，不过感觉小涯认识那个人，说什么怎么会是他？然后就沉默，一直不说话，刚才要不是有个人冲出来，把小涯拽开，就会被压倒在那个人的身下了，就差那么一点。”
“人呢？”
“不知道，走了。”
伍楚皱眉，看着霍锦天抽烟的样子，心里不怎么好受，以他对他的了解，他不到发愁的阶段是不碰烟的。
“啧，真是一事儿挨着一事儿，事事儿都是事儿。”
刘秀秀坐在一边，也是担心不已的看着他们，最后把视线落在发呆的霍锦涯身上。
“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第30章 与噩梦里不再重合
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人，看着他们这个方向，最后目光锁定在蜷缩在椅子上的霍锦涯身上。
“老大，那边有人坠楼了，去看看不？”
“不用了，回去。”
“唉？等等我啊，老大，你看你，别走那么快，不是胃疼吗？我这有医生开好的药，等会上车喝了吧。”
“嗯。”
“老大，你不是说下个月回来吗？怎么提前了？公司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不用你知道。”
“呃……老大，你再这么对我，会失去我的。”
“闭嘴。”
两个人的声音逐渐远去，要不是有心惊胆战的事情发生，霍锦天和霍锦涯一定能听出毕传昊的声音，不过他们此刻没有心情去管别人。
霍锦涯从差点被砸到后，情绪就一直不好，不过也没有让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几次翻看手机，看着给他要钱的那几条消息，一直到昨晚，他更期待今晚还能收到消息。
可他知道，不可能收到了。
那个人就死在了他的面前。
警方那边给出的初步判断是坠楼者身患绝症，跳楼自杀。
霍锦天犹豫，他要是没有看错的话，顶楼是有个小小的人影缩回去的。
十几层的高度，是看不清的，霍锦天也就没有说出来，万一是他慌乱之际，看错的呢？
“哥，我想出趟门。”
“好，去哪儿，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很快就回来，不会有事的。”
霍锦涯根本不给霍锦天再说话的机会，他就急匆匆的出了门，还是自己开车出去的，这怎么可能让霍锦天放心，随即开车跟了上去。
伍楚下楼，没有看到这两个兄弟，结果听到了院子里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他冲出去，就看到车已经拐出大门了。
“我丢，你们两个出门怎么不带我？我要生气了，哼。”
于是他直接去了霍锦天的房间里睡觉……
十多年前来过的地方，印象中有那么一丢丢的熟悉，他的车子开不进去了，因为周围都是待拆区，没有好路，只有被踩压出来的土路。
天空下着蒙蒙细雨，脚下的路，变得泥泞起来，格外的难走，脏了鞋子，湿了鞋面……
霍锦涯握紧手里的伞，循着记忆里的路，来到一家门窗都用报纸糊住的人家，里面还传来阵阵的咳嗽声，还有一道稚嫩小女孩的声音。
“奶奶，你起来喝点水，哥哥很快就回来了。”
“咳咳……咳咳……”
回答女孩的只有止不住的咳嗽声，还有在门外就能听到的木板吱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