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谢恩。”赵霜酒平和的说道。
赵氓之走到他的跟前,认真看着他的眼睛,“老四和老六都是亲王,只给你封个郡王,你不怨恨?”
赵霜酒坦然道:“不恨。”说着,他问心无愧的样子看着赵氓之:“母妃临走之前再三叮嘱儿臣,不能给父皇添麻烦,一定要知足,更要认清自己的斤两,要量力,要孝顺。”说到这儿,赵霜酒的眸光轻轻颤了下,声音也低了三分,“父皇是儿臣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只能依靠父皇。但父皇身为帝王日理万机,所以儿臣能做到的最大的孝顺,就是不给父皇添麻烦。”
赵氓之顿了顿,这才想起来,赵霜酒确实如他所说,还真的没有其他亲人了。
赵霜酒的外家是漠北戎族,这些年半分来往也无,所以并不亲厚。梅妃死了,如今赵霜酒是前朝没有仰仗,后宫没有庇佑,仔细算来,还真就剩自己这一个爹了。想到这儿,赵氓之眼中的审视和试探淡了下去,也有点儿心软起来。叹了口气,低声道:“你母妃没福分......”
赵霜酒低着头没说话。赵氓之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放心吧,父皇不会亏待你的。”
“谢父皇。”
“嗯,下去吧。”赵氓之转身往回走,便走边道。
“儿臣告退。”
赵霜酒行了一礼,随后起身离开。赵氓之看着他的背影,感慨的叹了口气,对赵霜酒的忌惮突然就小了下去。因为赵霜酒跟赵允瑞和赵允诚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的身上没有各方势力的交织和支持。
他没有强悍的外家,没有受宠的母亲,就连朝臣都不会支持他,因为都明白一点:赵霜酒的身上有一半儿是外族的血,所以他绝没有成帝的可能。他唯一的依靠就只有赵氓之。他就像是个浮游之物,唯有依靠赵氓之才能活下去。
想明白了这一点,赵氓之突然升起了对赵霜酒的一丝喜爱。与此同时,升起的则是对赵允瑞的怒火。他的眉头缓缓压了下来:“来人!”
廖鸿灯忙进来行礼:“参见陛下。”
“传朕旨意,瑞王轻狂无度,品行不端.......”
赵霜酒回到重华宫没多久,处罚赵允瑞的圣旨就传遍了整个皇城。还有传言说赵允瑞的生母万贵妃气的砸了一整套的茶具。
赵霜酒才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回到重华宫的时候,江韶刚用完膳,太医正给江韶把脉。见赵霜酒回来起身就要行礼,被霜酒制止:“先给他看诊。”
太医这才坐定,片刻后会腕枕,低声道:“小将军身上其他没有伤病,只是外伤较为严重,需要休养些时日。另外还需注意,吃些去血化瘀的药,将体内郁结的血块疏散开,这样才能彻底完好。”
第25章 就是老天派来克我的吧?
赵霜酒点点头:“开方吧。”
“是。”太医应了一声,拿起桌上的纸笔,写下一个药方。赵霜酒拿起来看了看,递给许润,嘱咐道:“送太医。”
“是。”许琰往前两步,伸手引着太医往外走。
赵霜酒转身吩咐魏忠:“按方子去拿药。”魏忠应了一声,拿着方子行礼离开。
赵霜酒坐在江韶旁边,低声问道:“还疼的厉害吗?”
江韶抿了抿嘴唇,“好多了。”说完迟疑了下:“殿下还没用膳吧,别管我了,快去用膳吧,等会儿该凉了。”
想到等会儿还要帮江韶换药,赵霜酒便没推辞,应了一声这才起身。莫约两刻钟左右,赵霜酒用完膳回来。旁边已经有人打好了温水。赵霜酒净了净手,将江韶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轻轻的帮他把衣衫褪了下来。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江韶还是耳根发红,闷着没吭声。赵霜酒看着江韶那一身青紫,心里没有半分旖旎,只余满满的心疼。
大半天过去,那些伤好像都反应过来了一样,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有些地方甚至都肿了起来。那些细碎的小伤口也浮现了出来,打眼一看,江韶全身上下都没一块儿好地儿。
赵霜酒恨赵允瑞恨得咬牙切齿,把江韶伤成这样,就只让他断了两次腿,受了次罚,怎么够?!
心里涌动着各种暴戾的情绪,赵霜酒的动作却无比轻柔,眼中的怜惜恨不得要溢出来了一样。江韶都不敢看赵霜酒的眼睛,因为会让他有种面红耳赤的感觉。
动作轻柔的将伤口上的药渣和渗出来的淤血擦去,换上新的药,这才再次帮他套上干净的亵衣。用指尖轻轻抹去江韶鬓角边的汗水,赵霜酒狠狠道:“当时都别让你骑那匹马,非不听,现在好了,把自己摔成这个样子!你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