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令楷走上前去,看着跌坐在地的少年,他微微地挑了一下眉梢,眼里闪过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只听令楷语气颇为嘲弄地说道:“在下听闻许公子一心想要闯荡江湖,怎么今夜闯到清飖书局来了?”
令楷认识他?令歌惊奇着。
少年闻言,脸颊顿时涨得通红,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
令楷眉眼一笑,继续说道:“许公子家境阔绰,却对银钱不屑一顾,一心想要闯荡江湖,奈何令尊不允,一再面壁思过,这洛阳城里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令歌闻言,想起《洛阳时下新文》上,那位一心闯荡江湖却被连连抓回家的富家公子,原来就是眼前这位清秀瘦弱的少年。
一时间,令歌不免感叹世事无常,又有一个书上的人出现在他的眼前。
显然,令楷的这句话戳中了少年的痛处,少年激动了起来,大声嚷嚷道:“既然你们知道我的身份,最好赶紧放了我!要不然我爹回来定然饶不了你们……。”
未等少年说完,他便被令歌点了穴道,全身动弹不得,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令楷在一旁看着,暗中赞叹,这点穴功夫真是治人绝招,回头有空,自己也要去专研一下。
虽然少年的内心还在继续骂骂咧咧,但是他实在无可奈何,只能被令歌像提玩偶一般地提进了屋里。
屋内的烛火再次点亮,令歌看着少年,发现少年虽然生得清秀,但是从被点穴之后,少年的眼睛就一直流露出阵阵怨气,让人感到不适,于是令歌也不再看他,只是望向别处。
一转眼,令歌便注意到自己方才掉落在地上的锦囊。
令歌走过去将锦囊捡起,拿在手里又走了回来,突然,他注意到少年正怒目圆睁地盯着自己手中的锦囊。
令歌不免疑惑,他又打量了一下锦囊,上面绣有一个“许”字,正是那富商老爷的姓氏。
“让我看看。”令楷说道。
令歌将锦囊递给了令楷,见到眼前的少年似乎更紧张起来,令歌这才想起来,方才令楷唤这位少年为“许公子”。
令楷打量了一番锦囊,问起令歌:“这是那日救下的商队给的吗?”
“正是。”令歌回忆起那日救下的富商老爷,似乎与这位少年的五官面容颇为相似,莫非是父子?
“替他解开哑穴,我有问题要问他。”令楷对令歌说道。
令歌颔首,上前在少年的身上点了一下,解开了少年的哑穴。
突然,少年开始大声嚷嚷起来:“你们是怎么拿到我家锦囊的?你们把我爹怎么了?要是我出去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就算我没出去,凌岚药局也不会放过你们两个的,说话啊你们两个……”
少年涨红了脸,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令歌见他如此,突然又想点了他的穴道。
令楷不理会少年的急躁,只是温和一笑,说道:“许公子不要误会,这是令尊大人赠予我们的,令尊大人现在安然无恙,想必再过几日就要回到洛阳城了。”
“只是,”令楷话锋一转,“如果令尊大人知道公子绑走了清飖书局上下所有人会怎么想?”
少年突然又激动了起来:“我说了!我不知道书局的人去了哪里!我中午那会还帮清飖书局抓了一个贼,现在就关在我家后院里!”
令歌一听,立马问道:“可是一名女子?”
少年看着令歌紧张的神色,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紧接着又骂道:“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偷书贼!”
令楷长眉微挑,他依旧温和含笑,耐心地对少年解释道:“许公子,想来这是一场误会,那位姑娘可不是什么偷书贼,她是清飖书局的亲朋好友,只是想知道书局发生了何事,这才闯进了书局。”
少年当即斥道:“你别想诓我!既然是书局的亲朋好友,她这么鬼鬼祟祟做什么?还有你们两个,在这里故意引我上钩!”
“鬼鬼祟祟的人是你吧……”令歌冷冷地说了一句。
少年顿了顿,这才安静下来,细细地思索着。
半饷,他语气缓和下来,说道:“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就快些给我解开穴道,还有,我爹怎么会赠予你们这个锦囊?”
令楷解释道:“一个多月前,有盗贼出没威胁凌岚药局的商队,我们恰好路过出手相助,令尊为表感激,便赠予了我们这个锦囊。”
“都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不收人钱财的,你们怎么还收下钱财?”少年不依不饶地说着,“我家商队都是有自己侍卫的,哪里轮得到你们出手相助!你们到底把我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