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当令歌放下书本再看向令楷的时候,令楷已经闭眼熟睡,眉眼温柔沉静,让人久久离不开目光。
若是自己能够早一些遇到令楷,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好在往后的令楷他都能遇见,令歌心想着。
此时此刻,令歌只能听见令楷绵长的呼吸声,他不再看书,而是侧过身看着熟睡的令楷,他开始半梦半醒地睡着,享受着。
第112章 旧梦:3
长庆十四年九月二十日,离立冬的日子愈发接近,气候也不免转凉。令歌一如往日地来陪着令楷,与令楷聊着一些琐碎之事,好让令楷心情愉悦,早日康复。
这一日的上午,梦珏和无忧一同来到令楷的房间,一进门令歌便注意到他们两人兴致勃勃。
令歌大致猜到他们前来所为何事,便对令楷笑道:“刚说他们昨日傍晚去落音楼看尺画首演,现在便过来了。”
“对,我们就是来跟你们说此事的,昨日是《》的首演,”梦珏笑道,然后领着无忧坐在床前的板凳上,“尺画演得惟妙惟肖,再加上我精心打磨的戏本,落幕时观众们的掌声如雷鸣一般,都在夸我们这出戏精彩绝伦,等楷哥身体养好了,你们一定要去看。”
无忧瞥了梦珏一眼,说道:“主要还是尺画演得好,他不仅容貌有几分像令歌,戏里还展示了他自己画的胎记,只是不在心口上,而是在右边的胸膛上。”
“说来也奇怪,我记得当初排练的时候,尺画自己画的月牙是在心口上的,”梦珏感到奇怪,“那日楷哥你也是看见的。”
令楷微微点头,只是说道:“这些倒不要紧,他演得好就行。”
梦珏一笑,不再疑惑,又感叹道:“是啊,尺画演得好就行。”
“我和你们说,昨夜散场后,客人们都在赞叹楷哥你和令歌二人情谊深厚,说你是咱们玉迟王心尖上的人,这才能让王爷如此悉心照顾你。”
令楷眉目含笑,他看着身边的令歌,说道:“实在是三生有幸,才能让玉迟王这般照顾我,臣以后定会效忠殿下,对殿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令歌无奈地横了一眼令楷,然后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话本,不理会令楷和梦珏的一唱一和。
这时无忧开口问道:“楷哥今日感觉如何?可好些?”
“这几日已经好很多了,伤口也开始结疤了,”令楷回应道,“多谢许伯父和无忧近日的照顾。”
“应该的,应该的,”无忧笑道,“咱们都是自家人。”
令楷微微颔首,然后他从枕头下拿出一封信,递给无忧,说道:“还请无忧你转交给许伯父,有一事还得有劳他。”
无忧疑惑地收下那封信,也未多问,只是点头应下:“我爹去药局了,待会我便去寻他,把这封信交给他。”
“有劳无忧了。”
令歌瞟了一眼,默然不语,只是继续低头看书,待梦珏和无忧离去后,他才神色不悦地对令楷说道:“不是叮嘱阿楷你不要操心劳累吗?你可是为了太子妃肚中孩儿一事?”
令楷歉然一笑,道:“正是,先前你不在的时候,言信来看过我,说起近日太子妃胎象不稳,我有些担心,便想着让许伯父悄然前去给太子妃诊脉,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此事我也听说了,只希望太子妃和肚中孩儿安然无事。”令歌一叹,他最近也为不少事而烦心,也就来到令楷这里的时候可以暂时忘却。
“令歌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令楷早已看出令歌眉眼间的愁绪,只是一直未曾开口询问。
令歌看向令楷,他犹豫片刻,只是回应道:“没什么重要的,阿楷你休息养病便是。”
“若你不告诉我遇到何事,我心里也总是牵挂着的,倒不如你说出来听听,或许我们都不用如此发愁。”令楷提议道,面对他温和的言语,令歌总是不知该如何拒绝。
无奈,令歌只好开口道:“围猎场遇刺一事处理得差不多了,过两日盛大人便要告老还乡,我只是要去问他一些事,确实算不上什么麻烦。”
“不是这件事,”令楷摇头,他一双深邃的眼眸正含笑盯着令歌,“令歌你总是骗不过我。”
令歌不免长长一叹,道:“果然瞒不过你,罢了,这件事早晚你也得知晓……”
长庆十四年,九月二十二日,风和日丽,气候既不炎热也不寒冷,正是出行好时节。
长安城渭水码头处,盛贺在众位同僚官员的目送下登上船只,启程北上返乡。
盛家船只出发后,盛贺独自一人立在甲板之上,凝视着浩浩荡荡的江面,只见阳光荡漾在江面上,波光粼粼,他回忆起自己为官数十年的日子,一时间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