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因为这个项目赔得倾家荡产的。”
江宜似乎在思考,良久后才点头,“嗯,是挺可怜。
可是,郑总。这做生意总得有赚有赔的啊,你让我哥放过你,怎么放过你。
不可能让自己的合作商都来投资你的项目吧?况且……”
江宜停顿一瞬,缓缓看向郑向荣,“况且,你凭什么认为我哥会帮你?或者会放过你呢?”
郑向荣听到这里变了脸色,他压低声音,有些愤怒,
“我是你们俩的爸!就算是你们不认我,你们身体也流着我的血!”
随后又放缓了语气,
“小思,你帮我劝劝你哥,不要再和自己的爸爸作对了。”
“呵。”
江宜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这个人,
“爸?
那你知道今天是我哥的生日吗?”
郑向荣刚才还一脸怒气的样子顿时如熄了火一般,他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江宜继续慢悠悠道,
“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就没问问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呢?”
郑向荣低下头,头顶的白发展现在江宜面前。
可是江宜的情绪没有半分波动,
“我哥当年在画画上天赋异禀,又极为喜爱。
他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在画室里待着。
我那时觉得,我哥肯定会成为一名闻名天下的画家。
可是你知道那些年,我哥的手都拿来干什么了吗?”
“我……”
江宜没给郑向荣说话的机会,
“我们为了逃过付云的人,一路逃亡。
我哥那个时候只有十三岁,不敢用真名,不敢告诉任何人自己的来历。
于是他只能每天去捡废品,帮着扫地的老阿婆扫地。
扫地的老阿婆会给我哥五块钱,捡废品一天大概一元钱。
我们就凭着六元钱,在寒冷的冬天里,住在桥洞下,啃着馒头,吃着菜市场捡来的不要的菜叶子。
可是付云还是没放过我们。
我们继续逃,逃到大山里,终于是遇到好心人。
我哥就开始天不见亮下地干活。
刚开始的时候,我哥满手都是被锄头磨起的水泡,手上总会有伤口,肩膀上全是淤青。
他挑着比他整个人还重的两个桶,一个不稳,桶里的粪水全部倒在他身上。
他却只是可惜,这粪水怎么就没浇到菜地里呢?”
江宜说到这里,眼里闪着泪光,却笑了出来,
“我后来问过我哥。
我说,哥,你还画画吗?
我哥没说话,直到喝完了手里的稀饭,才看着我说,先吃饭吧……”
江宜抬起头,看向外面的天空,她吸了口气,
“对呀。先吃饭吧。我们连饭都吃不饱,哪里来的理想,哪里来的喜欢呢?
后来,我哥满了十八岁,带着我出了大山。
他为了给我挣上初中的学费和租一个稍微好一点的房子。
他每天一匹砖一匹砖的搬,晚上还要做零工。
试问……”
江宜望向郑向荣,
“我有什么资格去劝我哥原谅你?
你又有什么资格劝我们原谅你?”
郑向荣低着头沉默不语,然后又猛地抬起头,
“江宜,你知道矜己传媒占股最大的是谁吗!
是顾明矜!你们兄妹俩辛辛苦苦就是在为他打工!
你要是让你哥帮帮我,我死了后就有你们俩的一份。
不然,你到最后什么也捞不着!”
江宜嗤笑。
她看着郑向荣,像是在看什么笑话一般。
随即正色道,“郑总,你知道陈博吗?”
郑向荣不关注娱乐圈,但是知道云城昔日大家族陈家倒台的事,也知道一点陈博犯的罪行。
他点头,“知道一点。”
江宜抬手撑住下巴,“那你知道吗?我曾经差点被陈博侵犯。”
郑向荣瞪大了眼,有些难以相信,有些惊讶,可是没有一丝心疼和悔恨。
第77章 恐惧、害怕
江宜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继续道,
“我哥为了多挣点钱,实在是没办法一直陪着我。
陈博那王八蛋逮着机会就把我堵在教室里。是明矜哥救了我。
我和我哥刚来海城时,没有房子。是明矜哥收留了我们。
我哥随口说了句想重新学画画,明矜哥就带着我哥的画作到处找老师。
我哥想创业,明矜哥二话不说,拿出他父母给他留下的所有钱财来支持我哥。
所以我哥给了明矜哥最大的股份又怎么样呢?
这是他该得的。”
江宜看了一眼郑向荣,又别开眼,
“一个是帮我哥,爱我哥的嫂子,
一个是背叛我母亲,抛弃我们的父亲。
这恐怕就是一道送分题。
与其让我等着你死了,继承你的财产,不如哄好我嫂子,一辈子吃穿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