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钧:“……微臣遵旨。”
段愉辰实在无奈,心想这哪里是回鸾,分明就是回来挨骂的。
“都起来罢。”
永嘉帝骂完了人,抬了抬手,站在一旁的冯皎会意,将事先准备好的物件儿呈了上来。
“昨日未曾到场,今日补上朕的贺礼,恭贺你二人新婚之喜。”
楚凌钧连忙行揖道:“无功不受禄,微臣未立寸功,实在不敢收。”
只见冯皎呈上来一个托盘,里面呈放着一对质地上乘的玉如意。段愉辰眼尖,加之他常年混迹于赌场,最是识货,方才一看便知那是上等的玉。他本就爱财,瞧着那价值连城之物,眼睛都亮了。
“既是贺礼,何须立功?”永嘉帝看了一眼段愉辰。“他不肯收,你来收下吧。”
“这……”段愉辰有些犹豫,下意识悄悄看向楚凌钧,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询问他的意见。
永嘉帝看着他的神色,不由轻笑,又补了一句:“这是皇后为你们选的贺礼。”
楚凌钧这才抬眸,得知这是楚凌音的贺礼,一时心下竟有几分五味杂陈。
段愉辰还在等着他的回应,楚凌钧只得微微颔首。段愉辰这才见钱眼开地笑了,大大方方地把东西接了过去。“多谢皇兄,多谢皇嫂!”
一番客套之后,面子功夫做足,永嘉帝也就把两人放走了。
二人出了宫,便准备回府。楚凌钧不习惯坐马车,向来都是骑马。而娇生惯养的段愉辰就不一样了,他向来是能少走一步绝不多走半步,如今,他正一个人躺在马车里把玩着那件玉如意。
马车行走在回府的路上,车内的段愉辰耐不住寂寞,撩开了车帘諵砜,露出他那张玉树临风的脸。
“喂,打个商量。”段愉辰抬头瞧着他。“我去汀兰苑不过就是听曲儿罢了。你别告诉我皇兄,行不行?”
楚凌钧看都没看他:“陛下让我看着你,王爷想让我抗旨?”
“我皇兄那就是做做样子而已,他才不稀罕管我呢。”段愉辰摊了摊手。“再说了,本王平日里就爱斗斗蛐蛐儿,赌骰子听曲儿,你不让我做这些,那我每天干点什么啊?”
楚凌钧这才回首,投去一个清冷的目光:“王爷身为一品亲王,每日只知招猫逗狗,虚度光阴。食君之禄,何不请旨陛下,在朝中任个一官半职?”
听到这里,段愉辰不由嗤笑一声。
“笑什么?”
“你还真是天真纯情啊。”段愉辰悠悠一叹。“你当我皇兄让我娶你,是为了什么?”
楚凌钧目光一动。他不想纠结他口中的谁嫁谁娶,但若只是想限制楚家的兵权,又为何搭上一个段愉辰呢?段愉辰身为当今陛下唯一的弟弟,向来是深受圣宠的,永嘉帝又为何让他与男子成亲?
瞧见楚凌钧不说话了,段愉辰揣了揣手,笑道:“另外,谁说本王只会招猫逗狗的?本王那不都是为了好好赚钱,补贴家用?”他侧目看着楚凌钧,嗤笑一声。“虽说跟你成了亲,但是本王也没指望让你养着。就你那三瓜两枣的俸禄,也养不起本王。”
楚凌钧侧目瞧他:“你拿赌博赚钱养家?”
“那不然呢?”段愉辰十分理所当然。“昨晚在汀兰苑,本王可是赢了一千多两。这些钱,你只靠拿俸禄,不吃不喝得攒几年啊?”
不多不少,五年。
楚凌钧只是看着他,没说话。
段愉辰哼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递过去。“来,这一百两赏你了,是昨晚赢的。送本王去天香楼。”
楚凌钧看了眼那银票,没接。“你要去做什么?”
“去玩骰子啊,我的牌友们还在等着我呢。”段愉辰笑着倚在马车门框上,“不让我去汀兰苑,换一个地方不就行了,反正都能玩儿。”
“你就这么喜欢玩?”
“刚才不是说了,本王要赚钱养家啊。”段愉辰摊了摊手。“再说了,上次在天香楼,你和你那个副将害得本王损了三万两银子,还不允本王把钱赚回来?”
“……”楚凌钧这才想起来,天香楼就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一日,两人还在楼中动了手,为此,段愉辰还告了御状。
“你若是能把那三万两银子还回来,本王可以不去赌。”段愉辰挑了挑眉梢,振振有词道。
楚凌钧看了他一眼,最终不再说话。
段愉辰轻哼一声,趾高气扬地催促车夫:“走,去天香楼。”
马车加快了速度,超过骑着马的楚凌钧的时候,段愉辰还神气十足地撂下一句。
“日后啊,少管本王!”
马车渐渐走远,楚凌钧依旧骑着马,慢悠悠地走在车道上。看着马车消失在视野当中,楚凌钧面无表情地看着,嘴唇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