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出现了矛盾,而他选择逃避,难道这就是他解决问题的方式?
楚凌钧长叹了口气。
过了很久,他实在难以入眠,最终还是起身,披了件披风,走出了值房,派人把李昭叫了过来。
李昭很快赶来:“大人可有事要吩咐?”
楚凌钧:“信王殿下还在柴房么?”
“是啊。不是大人您吩咐把殿下关在那里的吗?”
楚凌钧沉默片刻,说:“你去看看他睡了没有。没有的话,收拾出一间屋子给他。”
李昭拱手道:“是,属下这就去。”
楚凌钧回到屋子里,不消片刻,李昭就回来了。
“如何?他睡了没?”
“倒是没睡,但是……”李昭颇有些踟蹰。
楚凌钧看着他犹豫的模样,皱了皱眉:“怎么了?”
“大人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楚凌钧起身,阔步走出了出去。
还没到柴房,远远的就听见有人在吆喝,似乎还有……摇骰子的声音。
楚凌钧眉心愈发蹙紧,阔步走上前去,柴房外面放着一张小桌子,几名禁军围坐在桌前玩骰子,兴致颇高。段愉辰站在桌前,一只脚踏在凳子上,把骰盅摇得噼里啪啦作响,最终啪的一声扣在桌上。
“猜吧!”
一看到这个场面,楚凌钧已然怒火中烧。他就站在不远处看着,直到片刻过后,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侯爷来了”,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如鸟兽状散尽。
“回来!”楚凌钧厉声呵斥道。
几个禁军又回来了,默不作声低着头。
“我先前是怎么说的?”楚凌钧一一扫视着那几个人,“屡教不改,自行去领军棍!”
“哟哟哟,好威风啊。”段愉辰吊儿郎当地抱臂倚在墙上,挑着眉梢看他。“指挥使大人,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又不是当值的时候,人家干什么你都要管?”
楚凌钧看都不看他,只盯着那群禁军:“这些东西,谁带来的?”
几个禁军面面相觑,没人敢作声。
“说话!”
“是我,怎么了?”段愉辰玩味道。“指挥使大人不会是要罚我军棍吧?哟,好害怕啊,怎么办?”
楚凌钧看着他那副欠揍的模样,五指渐渐收紧,脸色差到极致。
最后,一名胆子大些的禁军站了出来,摊了摊手说:“大人,我们确实没耽误当值啊,难不成,连吃饭睡觉也要管我们啊?”
“京兆尹程越年之子程烁,是叫这个名字来着?”楚凌钧冷冷地看着他,“已经过了子时了,既然不喜欢睡觉,也罢,那就滚去校场跑圈。”
程烁一听,不乐意了:“我不去!我又没有耽误当值,凭什么被罚?”
楚凌钧冷笑道:“好啊,既然如此,那就交了腰牌,回家吧。”
几个人一听,面面相觑,没动,也没敢再辩驳。
“我若没记错,你们几个,应该是明早卯时的值。”楚凌钧眯眸看着他。“怎么,一夜不睡,明早还能有精神当值?”
程烁顿时没了气焰,却仍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都滚回去睡觉!”楚凌钧斥道。
几个人垂头丧气地准备离开,段愉辰却突然叫住他们:“等等。”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抛给程烁,冲他挑眉道:“刚才那局,算本王输了。这是你们赢的。”
“多谢信王殿下!”程烁收了银子带着人赶紧溜了。
楚凌钧:……
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他吩咐李昭也先行退下,柴房外面,只剩下了两个人。
段愉辰仍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指挥使大人不去睡觉?明早也得当值吧?”
楚凌钧走到他面前,脸色很难看:“你是来给我添堵的?”
“是我想来的?”段愉辰抱臂站在那里,轻笑一声。“明明是你把我抓来的好不好?”
“你到底想干什么?”楚凌钧皱眉看着他。
“不想干什么啊,就是玩儿。”段愉辰仍是那副欠揍模样。
楚凌钧盯着他许久,最后突然间抓住他的胳膊,转身就走。
“诶诶诶干什么??嘶……弄疼我了……”段愉辰被他拽着走,十分不舒服,于是一路上都在不停地聒噪。“轻点轻点……胳膊脱臼了……”
最后,回到值房中,楚凌钧把他往寝卧里一扔,然后把门给锁上了。
“你把我关这里干什么?喂!指挥使大人??”段愉辰拍着门。
“你给我安分守己地睡觉,明天早晨赶紧出宫去。”楚凌钧低声斥道。“若是再三番五次地在宫里乱窜,我就如实向陛下禀报。”
段愉辰一听,止了动作,笑了笑。“这不会就是指挥使大人的屋子吧?我睡这里,你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