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还是毫无睡意。
半晌，辛离放弃挣扎，打算和楚景屿聊几个海胆的天：“楚先生，你睡了吗？”
“没有。”
“哦。”
“楚先生平常也是这个时间睡觉吗？”
“要再晚一点，你呢？”
“我也再晚一点吧。”
耳侧传来一声轻笑，辛离脸上好不容易下去的红又漫上来：“楚先生为什么笑？”
“你很可爱。”
辛离攥紧身上的被子，怎、怎么可以随便夸小海獭可爱呢，太犯规了！
“你也很可爱。”小海獭说话的时候精神紧绷着，因为紧张表情也皱皱巴巴的，幸好身边的人看不到。
这一次楚景屿的笑声更加明显，辛离感觉他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楚先生的家人会容易哄骗吗？”
“怎么这么问？”
辛离几乎要把身前的被子全抱进怀里：“我们不是要为楚薏的生日宴做准备吗，我、我想提前了解一下，知道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头顶忽然被一只大手按住揉了揉，辛离的小心脏差点跳到嗓子眼，楚景屿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十分不真实：“你就一直待在我身边就好。”
虽然知道楚景屿说的是楚薏生日那天，但辛离却有一种他指的是一生的错觉。
一生，对獭得吸引力太强了。
他始终记得自己逃离族群的初衷——自由和足够爱一生的恋人。
想到什么，辛离又问：“楚先生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什么？”
“楚先生有喜欢的类型吗，我们……这样一直骗大家是不是不太好？”
“你很在意这个？”
在意什么，骗人还是楚景屿喜欢什么样的人？
辛离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得不到回答，楚景屿干脆继续之前的话题：“没有。”
他没有喜欢的人，他有只喜欢的獭。
“哦。”小海獭情绪有点低落，却更加精神了，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脑子里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呢？”楚景屿怪自己刚才不够直白，试图继续话题。
“什么？”
“你有没有喜欢的类型？”
辛离忽然有些生气，不知道是在气自己随便动獭心，还是在气楚景屿刚才说没有喜欢的人。
他抻着被子背对楚景屿的方向翻了个身，逃避现实：“我、我好像忽然困了。”
獭是不会告诉他自己喜欢他的！
他赌气的语气太明显，楚景屿立刻听了出来。
周围的光线忽然变亮，辛离猛地睁开眼，又因为光线的刺激闭眼适应。
他再次翻身，发现楚景屿正支着手臂侧身看他。
“你不开心吗？”楚景屿问。
小海獭心中酸涩，不想要回答。
楚景屿继续说：“可你只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没问我有没有喜欢的小海獭。”
忽然明白了什么，辛离用被子蒙住脸：“小海獭有什么可喜欢的！”
“因为他可爱真诚，对周围的一切好奇，又很会考虑别人的心情，他长得好看声音好听，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他总能治愈我，他能被喜欢的地方太多了，”楚景屿把辛离从被子里挖出来，看到小海獭的眼圈有点红，不禁莞尔，继续道，“我想我喜欢他，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喜欢我呢？”
“啊……”辛离捂住自己的脸，拼命回避楚景屿藏满了星星的目光。
楚景屿原本想要在楚薏的生日宴过后，准备充分一点，再对小海獭表示自己的心意。现在的情况实在不适合告白，他也没想到自己不注意的逗弄让小海獭不开心了。
这样实在敷衍，他不想随随便便就和小海獭在一起，但他也不愿小海獭因此难过，把他推远。
“现在我喜欢的小海獭就在我眼前，他可以回应我的心意吗？”
辛离感觉自己热得要冒烟了，可楚景屿偏偏不放过他，还攥着他的手腕，将热度源源不断传递给他。
太坏了。
“那你、你去问你喜欢的海獭呀，我怎么、怎么会知道！”
楚景屿看着他的眼睛：“你知道的。”
辛离垂下眼，这样歪着身子的动作有点难以维持，他的上半身完全在借着楚景屿的力。
“可是……小海獭很能吃，还时不时变回原形，是个妖怪，灵力也没有恢复，不懂很多有关人类的事，大概也帮不上什么忙，这样你也喜欢他吗？”辛离不敢看楚景屿的表情。
“这些我都知道，”楚景屿话锋一转，“那个楚先生呢？他有强迫症，工作忙，经常要出差，是个人类，没有灵力，也不能在妖的方面帮上小海獭什么忙，洁癖严重，大概只对小海獭免疫。”
“这样的人类，小海獭会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