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别的。”
……
“萱萱。”在被她逼疯的边缘,谢湛哑声轻呼。
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一再不允,已是极限了,懂么?
二人已到这般地步,扶萱自知已是覆水难收。
她放下心中本已被他磨地就快覆灭、所剩不多的芥蒂,全心全意接受身前郎君。
再放纵一回又如何?
她还不如阿母有勇气,可以抢人回府呢。
她还有父兄们在身后,做她的坚实倚靠呢。
阿母不是说了么,“听从心声”,此人虽是清冷倨傲了些,但好歹对着自己,也做到了百依百顺了。既是自个心悦上了的,听从自己的心意便是。
就是选错了,也没那么可怕,不是么?
扶萱亮起美眸,勾起艳唇,抬起白皙双臂,抱住谢湛的脖子,往他耳边轻声吐了几个字。
谢湛眸光一晃,问胆子着实有些肥的女郎:“你确定?”
扶萱点头。
这晚,待张瑶带着稚子前来鹤园时,棠梨苑的仟云红着脸大步上前迎接,告罪道:“主子今日忙碌,怕是得明日才能前来接待,还请张女郎与小主子先至隔壁院子中歇息。”
张瑶微顿,看了眼院外笔直站立的石清,又看了眼院内紧闭的门窗,了然勾唇,点了点头,跟着仟云去了客房处。
堂梨院守门的奴婢本是习惯了主子们的动静了的,可今日却明显察觉出有些不同。
寡言少语的男主子,此番行事时多有言语,虽是大多数时候听不出详细的话,但词句之间伴着明显笑声。
半晌过后,里头还飘出诸如“这不是按你说的来的么”这样的话。
还有女主子斥责:“别、别说我!”
都是未出阁的婢女,不知里头是何种光景,大家羞红着脸,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互相不解地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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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绵绵细细,轻纱薄雾地笼罩住夜色中的棠梨苑。
内室里,只有最后一盏夜灯亮着,夜风吹进窗牖,灯火“噗”一下燃爆了一个灯花。
难得的,扶萱身体是疲惫的,脑中却丝毫没有睡意。
算起来,这还是二人之间心甘情愿地头回呢。自然了,往前也并非不是心甘情愿,就是,今日多了份心心相印的情意。
因这份清晰明了的情意,某些事行起来,仿佛更为有趣了些。
扶萱一双眸子东转西转,一会垂首,看覆于二人身上被衾上的金绣凤凰,一会仰头,看床帐顶部的花花草草。
脱离那点旖旎的氛围后,脑中记忆是当真深刻。
想及方才,谢长珩嘶嘶了几声,还有自己不知从哪而来的勇气,扶萱羞恼地鼻中哼了声。
又侧眸看了眼谢湛,顿时心间的满足又压制住了羞怯。
真的,看他一个威风堂堂的八尺郎君,当一条鱼,任由她这个刀俎发挥,那股子真正征服他的得意愈加强烈。
扶萱嘴角一扬,再扬,高高勾起。
她兀自沉浸在满意之中,颇有些得意忘形。
谢湛垂着眸,看小女郎一会面露娇羞,一会目中得意,他放在她蝴蝶骨上的手指动了动。
他凑近她,低声细语地问了句话。
扶萱纷飞的思绪骤然回身,有些惊讶地仰头望向谢湛。
说真的,往前谢湛在她面前的模样,大致是骄矜不已的清冷样,那双眸也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清冷眸,她鲜少看得透他。也不知是从何时起,那清冷的眸子仍然是清冷的,但他眼中的半数情绪,她却能品到个七七八八了。
就比如现下,四目相对,扶萱就清晰地看到了郎君眼中是洞察一切。
她双颊红着,耳尖烫着,眼中却是倔着,肯定地点了点头。
她承认,剥开那克己行事的皮囊,模样好看的郎君面色微欲,汗珠从弧度优美的下颚滑落时,比平常端着的那个正儿八经又清冷稳重的模样,顺眼多了。
她很喜欢。
自然了,应下后,很快她又免不得地后悔,都是自作自受。
但这是后话。
至少现下她心里是愉悦的。
得了答案,谢湛身形缓缓移动。
“你,我?”
扶萱轻软地哼了一声。
谢湛宠斥她:“惯是娇气。”
但见她眼中水雾缭绕,但见她鼻中呼吸难平,但见她仰起捧雪般的脖颈,谢湛勾唇,抱她。
二更已过,知道主子们已歇息,夜间不喜留人在室内守夜的习惯,仟云收拾妥当外间的东西后,便悄声退下,准备下去歇息。
甫一打开房门,便听内室娇滴滴的一声“六郎”惊呼传来,仟云端着托盘的手臂一抖,连忙加快离去的速度,再度悄声阖上了房门。
见她出来,陌云兴高采烈道:“仟云,你收拾完了么?我们歇息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