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施粉黛,却依然美若天仙,冷着一张脸,高贵不近人间烟火。
沈域看着看着吹了个口哨,他听齐珏说过苏以寒对沈欣瑶吹口哨那事,他也是,在对着美人吹口哨。
“毛病。”苏以寒哼了一声,问他:“来都来了,留下用膳?”
“咳。”沈域被她这话给吓的险些呛到,她知不知道邀请男子来家中用膳不太符合礼数啊。
苏以寒似乎看出了他的意思,淡淡解释:“外祖父家中没有这个忌讳。”
不过他提醒自己了,确实不大妥当。
“我怕我性命堪忧。”沈域想起在城门口时那一大家子宝贝苏以寒的情形,他把人的宝贝疙瘩拐走了,指不定小命不保,会被那群舅舅打死的。
所以还是拒绝了:“我比你早来几日,在客栈定了房间。”
他骑马来的,早来的这几日都在城中晃悠,他想,如若苏以寒在这长大,大概脾气习性会和现在截然不同。
说到这,苏以寒没忍住发问:“狄元辛去传话的时候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沈域一字不漏的陈述出来,只见少女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沉默片刻,她没有什么温度的笑了一声:
“他死了。”
挑拨主仆关系成功的沈域心满意足的笑了,他不蠢,自然知晓那段话绝非苏以寒让他传的。
但跟还是要跟的。
姑爷什么的,沈域没考虑过娶妻生子,他即便现在短暂的不能回边关,未来依然要回西北的,刀剑舔血的日子,娶了人姑娘就得负责,他负不了责任,那感情方面就半点不能碰。
换做别的姑娘他绝不可能这般开玩笑,可她与旁的姑娘不同,苏以寒曾说过一句话:
“沈将军,你惯着我,无非是有所图谋。”
如他清醒的知道苏以寒在他身上有所图谋一样,他对苏以寒也心有图谋,不为情爱,为家国。
苏以寒是个很有手段的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苏以寒看似冷淡,似乎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致,但她的心狠手辣没有一样是放在了无辜之人身上。
她的心计,她的算计,她能玩过一群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她比苏靳更适合当臣子,知进退,懂分寸。
选妃宴,当众昏迷,避免选妃。
韩家案子结束,成管提出他们合作。成管很厉害,有谋略,有手段,很能忍,如果不是他太自负,那案子不一定能及时解决。
成管坚信苏以寒和他是一样的人,以为自己身上有足够的诱惑,但苏以寒后面说什么了。
她轻笑了一声,道:
“成先生,我与你不同,你怨恨所有人,对你有恶意的,对你没恶意的人,而我,不恨他们,我只是想过正常的生活,想我爹爹余生平安顺遂。”
少女眉目间波澜不惊,淡淡的,陈述着事实。
她踩在潮湿的牢房上,背站立的挺直,如苏靳那把剑的名字一般,折骨,宁死不折骨。
沈域远远的望着,一个国家,武将守边关重要,文臣守江山同样重要。
月娘河抛尸案,她把剑刺进刺客体内的动作果断狠辣。在沈欣瑶的事上,抛去两人之间的不合,机敏周旋,她无所畏惧世事,留有余温在人间。
她孤身一人敢入宫面见太后,顺水推舟让苏靳对皇室彻彻底底失望,半月前,那场刺杀,当时没反应过来,之后细细品味才知那也是苏靳的做戏,来扬州,苏靳决定来扬州了,他不想做苏大人了。
而苏以寒的目的,完成了三分之一了。
沈域不做强迫人的事,他心里也有一个计划,一个和苏以寒有着共同点的计划。
沈域回过神来,在苏以寒逐客的眼神里,无奈的动作熟练的翻墙离开。
“……”
路还长着呢,现在的苏小姐,浑身带刺。
苏以寒随便让桃椿给她挽了个发髻就去往前厅了,不能让长辈等久了。
果不其然,她没来,他们都没动筷子。
姜庭宣馋的饥肠辘辘的,想动个筷子,手背被拍了一巴掌。
这会表妹来了,他委屈的吐苦水:“表妹你可算来了,饿死啦,表妹不来都不让动筷子。”
苏以寒莞尔一笑:“其实不必等我。”
兰浅握着苏以寒的手,拉着在她身畔坐下,柔声细语的夸:
“果然少女就该穿点艳色的衣裳,不止是喜庆。”
整日青衣,低调内敛,不爱出风头,有什么好的美名都落到别人头上了。
“是舅母眼光好。”苏以寒嘴巴挺甜的道。
姜治也笑:“毕竟这是浅浅精心挑选了好几日的。”
姜庭宣粗溜溜的插话:“娘给我选衣裳就从没这般用心过。”
姜昀毫不客气的道:“庭宣,仔细挑选对于美人而言是锦上添花,至于你嘛,再好的衣裳都拽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