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谁啊,怎么也进了大理寺。”
“不知道,气若幽兰,可惜遮了脸看不清。”
张夫人跪着。
沈欣瑶在一旁站着。
苏以寒踏进屋内。
阮暮川看向她,眨了眨眼,方才的稳重散尽,他小跑向苏以寒,嬉笑的问:
“以寒来啦!”
追溯到他们认识的时间,也挺远的了。
北镇抚司接宫里钦定的案子,大理寺则是掌管这京城大小案件。
当年的成楼碎尸案便认识了,也算是机缘巧合。
那年苏以寒不过金钗之年,十二岁。
那年阮暮川十七,还只是大理寺的一个小官。
成楼碎尸案,五具女人的尸体碎在成楼,大理寺二查那案子,因尤其诡异古怪迟迟都未查到真凶。
于是陛下又下指让锦衣卫跟着一起查,苏以寒偷偷跟在苏靳身边,那是她接触的第一个大案子。
幕后真凶布了天罗地网,把人困在重重的疑惑中。
苏以寒深夜潜进成楼单独验尸时,撞上了同样睡不着单独来这的阮暮川。
刚入大理寺不久的阮暮川就撞上了十二岁的少女隐在黑暗中,一手拿着冒寒光的匕首,另一只手提着其中一个死者的脑袋。
幽幽的对上了视线。
第47章 阮暮川初识
十二岁的少女还不能完美的掩藏自己的情绪,想要佯装淡定,但没装好,便成了似笑非笑的阴森恐怖面容。
给阮暮川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你不要杀我灭口,我什么也没看见……”
既已被发现,苏以寒慢条斯理把脑袋放回原处,把刀擦干净,收了回去,慢慢走近阮暮川。
她脸上是冷漠:
“蠢货,起来。”
阮暮川眯着眼,借着月色,看清了她的脸。
是指挥使大人的独女?
阮暮川内心的恐惧缓解几分,撑着手肘,从地上爬了起来:
“您……这么晚来这……”
她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单独一来前来这,胆儿这么大的吗?
“再来看看有没有白日没找到的线索。”苏以寒淡淡的道,清脆稚嫩的少女音带着一股子大人般的沉稳:
“我爹是锦衣卫指挥使,你想什么呢,谁是凶手也绝不可能是我,而且你没耳朵的吗?我病弱的事早传遍了,我能杀人?”
阮暮川的心思被小女孩给拆穿挑眉,他燥红了脸:
“抱歉……”
“只是今夜之事,你胆敢向外界透露一分……”苏以寒双眸盯着他,透出寒光冷意:
“我不介意杀了你。”
那晚,苏以寒将成楼里里外外仔细查验,阮暮川就不远不近的跟着看。
废弃的成楼阴森恐怖,燃尽的蜡烛只剩下那么一小短截,蜘蛛网遍布在各个角落,月光透过漏雨的顶照进来,屋里一股子难闻的潮湿的和着血腥的味。
少女戴上白手套,不放过一处。
阮暮川没忍住发问:“您……今年多大……”
“凭什么告诉你。”少女显然是不好招惹的性格,被发现了后心情颇为不爽:
“再废话我废了你。”
阮暮川又害怕又有点想笑,她压抑着心里那一点正义不杀他灭口,确是仁慈。
并且还真让她给翻出来了关键的证据,从被挖空的脑袋里面剖出来的。
她沾了满手粘腻的血水,手心握着关键物证。
阮暮川是第一个知道苏以寒秘密的人,见他还算老实听话,苏以寒让狄元修跟着盯了两年没动静就没管他了。
而阮暮川,是苏以寒的小迷弟。
但凡苏家经手的案子审查结果他都要反反复复的看好几遍。
他的探案手法受苏以寒影响,苏以寒算得上是他的半个师父了。
成楼碎尸案结束后接触机会也不多,倒是阮暮川常常给苏以寒写信,即便苏以寒很少回复,他的兴趣也丝毫不消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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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寒?”阮暮川那双清泉般的眸子笑意吟吟的盯着苏以寒看:
“愣什么神啊。”
苏以寒微微颔首:“无事,整日宅在屋里闲的要发芽了,出来瞧瞧热闹。”
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不必管我,审你的案子。”
“好。”阮暮川笑着应下。
他变脸极快,刚刚还是笑吟吟的,这会就一脸的严肃:
“谁教你将此事闹来大理寺的?”
张尚的妻子只一个劲的哭:
“大人,民女是信大理寺公正,信不过别处……”
阮暮川听那哭声听的头疼:“行了,先退下,此案会给你一个交代,绝不放过一个真凶,也不冤枉一个好人。”
“是,大人圣明!”
沈欣瑶憋屈的很:“我真的没有杀人。”
阮暮川冷淡道:“人是否死于你手,不看说辞,看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