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是沈域告诉他的齐讯松了口气：“是沈将军那便没事。”
“爹……”齐珏靠近齐讯：“怎么办啊……”
自生下来便是金枝玉叶的少爷，从未想过有家道中落的一天。
白驹过隙，见过不少家道中落的好友，他们或死刑，或流放，或受不了从高处掉落下来的反差自杀。
齐讯眼神平静的望着门外，顺着院子一路向前看，视线被围墙拦住，只能抬头看那仅剩的一寸天。
齐讯拍了拍齐珏的肩膀，温和的笑：
“阿珏，我们没有办法控制他日的走向，锦衣玉食和咸菜馒头的差距不大，总归都能填饱肚子。”
齐讯问：“你阿姐几时到？”
“过两日也该到了。”齐珏乖乖回答。
阿姐乘马车来的，按照车程也快到了。
“会不会觉得委屈？”齐讯问的是被孟济衷一个那么远关系的人牵连，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做。
虽然肯定是不致死的，可是孟济衷叛国，为了避嫌，定然会辞去官职。
齐珏摇摇头：“我不委屈，委屈的该是辛劳了大半辈子的您。”
闻言，齐讯哈哈大笑，感慨道：“我一直拿你当孩子，看来是真的长大了啊。”
平日里没个着调四处晃荡的臭小子还挺懂事。
齐珏被夸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后脑勺。
两日后，齐雪尤抵达，齐家一家子却十分淡然的接受了这个现实不做任何反抗，甚至在算账，替皇室算抄家后要抄的账目。
齐夫人陪在齐讯身边给他研磨，齐珏和齐雪尤站在院子里。
“很冷了。”十一月了，京城的冬天总是寒风刺骨，冷风呼啸的吹，齐珏小跑着抱着一件纯白的狐皮大衣从屋内跑出来给齐雪尤披上。
他小声嘀咕：
“阿姐别难过，不当官挺好的，日后咱经商，我养你。”
齐雪尤轻轻笑，在他脑袋上轻轻摸了摸：
“好，等我们阿珏挣大钱。”
她倒不是忧愁，只是此次孟济衷案子一结，抄家后父亲官职被罢去，一家人要远远的搬离京城，日后可就和这半点关系没有了。
好不容易能有位入眼的小姑娘想多接触接触，可这次离别，不一定能有下次见面了。
苏家妹妹那冷淡的性子瞧着也不像是能记人的。
齐雪尤轻叹一口气：
“阿珏，你不懂我的心思。”
齐珏：“？？？”
-
借了苏靳的人押送孟济衷等人回京。
从扬州出行开始就下药，一路让他们晕着。
沈域和狄元辛骑马在前面，狄元修和其他人殿后。
沈域对于把犯人一路下药晕到目的地的行为，无语又好笑：
“这是你家小姐的主意吧。”
狄元辛嘻嘻笑着答：“那必然是！”
他话很密集，带在身边不无聊。狄元辛跟沈域谈起苏以寒干的那些离谱中带着靠谱的事：
“小姐抓捕的第一个犯人，就是因为清醒着自己挣脱绳子跑了的，后来再把人抓回来小姐气急败坏直接拿搬砖把人给敲晕了，一路晕着就没机会把绳子给隔断跑了，但后来她又嫌打晕的话晕不了多久又得打一次，容易控制不住力度把人给打死了，于是自己弄了款长效迷药出来，晕一次能很久不用管他。”
“不担心把人弄死了，至于副作用……是药三分毒，但既然是犯人，那点副作用不用放在眼里。”
沈域想象着比这还要小一点的小苏以寒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俊不禁，他还真错过了很多苏以寒生动时的样子。
越长大，苏以寒调皮的时候越少。
“确实有效。”沈域握着缰绳，目视前方：“可以采纳。”
“姑爷给面！”狄元辛竖起大拇指点赞。
“为什么叫姑爷？”沈域一直挺好奇这个的。
“难道将军不想做姑爷吗？”狄元辛笑吟吟的反问他，不作正面回复。
“胆儿都肥。”沈域轻哼一声：“你家小姐可未必想让我做姑爷。”
一肚子坏水全想着怎么来诱他给她背锅来了。
他这千里背锅的行为怎么想怎么智障。
“那也是特殊的。”狄元辛往后看了眼，高声喊：
“阿修你说是不是！”
后方没传来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狄元辛也不尴尬，非常自然的说道：
“看，我弟也是这么想的。”
“你很早就跟着你家小姐了吗？”沈域笑了笑，换了话题。
“打探消息啊。”狄元辛嘻嘻笑：“很早了，我和阿修是被大人从几岁就捡回来的，看着小姐长大的，羡慕吗将军。”
“羡慕啊。”沈域控制住让马儿停下来：“不过目前而言，还是得先解决了拦路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