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从底下抽出两支气泡水:“哈哈,去年夏天,您总带人在附近巡逻,我每天紧张得要死。后来,您和巡逻员突然就不见了,是把什么特级大罪犯抓到了吗?”
“啊,呵呵。”哑然失笑。
是抓到了,这辈子都不想松开。去年草神预言那维莱特归来将出现在这片海岸。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他率人白天黑夜地巡逻,很幸运,第一时间将人带了回来,那时可不知道自己会陷得这么深。
喝气泡水。
跟老板闲聊起来。
一位游客戴着帽子走过来,挑了饮料和零食,又买了一份《蒸汽鸟报》,夹在手臂下。这几天,莱欧斯利不想让脑子闲下来,把自己忙得跟陀螺一样,连报纸都空没看。
他顺眼一瞧。
不对劲。
立刻要了一份《蒸汽鸟报》,头条新闻是友好访问的最后一天,内容乏善可陈,会面的主角却很熟悉:那维莱特、小草神、须弥大书记官。
不是去璃月了吗?
怎么在须弥!
“公爵大人?”
被呼唤打断思绪,莱欧斯利掏出钱拍在一堆零食包装上:“谢谢,走了。”转身离开,步伐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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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被沙漠抽干水气的干涸感仍残留在皮肤上。那维莱特躺在游轮的松木床上,像脱水的鱼。须弥雨林还凑合,连续三天的沙漠游访真是要了命。
水龙对沙漠天生抵触。
他累炸了。
虽是同一片海,进入枫丹,空气才湿润起来。终于有水分沁入肌肤,那维莱特翻个身,陷入疲乏的梦中。不知多久,游轮似乎停下,依稀听见随行人员「您还好吧」的声音,下意识地回答「再睡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
莫名觉得背后凉凉的,盖着薄毯也凉。
一激灵,他清醒了,翻个身,发现莱欧斯利抱手站在一旁,似笑非笑。
他受到惊吓。
“你怎么来了?”
船一靠岸就上来了,特巡队见是典狱长,也就没拦,莱欧斯利冷哼一声:“你不是去璃月吗,怎么去须弥了?”
“就是、顺路。”
“嗯?”
那维莱特不擅长说谎尤其是没有准备的谎,支支吾吾:“……顺路去须弥找个人。”
须弥能找的人掐指算来也就一个:某位大书记官。莱欧斯利的醋坛子打翻,磨了磨牙齿,自抱双臂的手用力捏紧,克制着没上前,原地伫立:“你找他干什么?”
“唔,叙旧。”
因为撒谎耳朵轻微变红,莱欧斯利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你和他叙什么旧!上次道别,还没叙够吗?”
被大声凶,那维莱特也不高兴了:“那又不是一回事。”
跳下床。
睡前因疲乏而敞开的领子,露出脖子上的红红点点。莱欧斯利一看,彻底炸了,几步上前,一把将他反压在床上:“让我看看你们叙到程度!”
嘶拉。
那维莱特没反应过来肩膀就裸了。
门是开着的,被惊到的特巡队队员进来一看,面红耳赤,又出去了。而莱欧斯利看清红痕是什么,一时也僵住了。那维莱特气极挣脱,抓起枕头狠狠砸过去。
“莱欧斯利!你疯了!”
被砸中的莱欧斯利捡起地上的枕头:“抱歉,雨林蚊子这么凶——就说须弥不是什么好地方!”说着抱歉,但气还没消。
两人脸色都不太好。
气呼呼。
这时,随行工作人员进来,提醒船靠岸有一会儿了。那维莱特停止掰扯,飞快整理好衣服,目不斜视地出去。莱欧斯利也没多说,陪在一旁,面色冷峻。下船后,随行队员将须弥方赠送的十几个大小礼物送到沫芒宫顶楼。
半年多没回。
电梯换成了全新的,又安静又快,金属镜面反光。
那维莱特垂眸,无视莱欧斯利绷紧的脸。楼层一到,电梯门一开,有花粉入鼻,入口花园的花都开到电梯厅了。大概人少时,花木植物会长得异常茂盛。
老管家和老园丁非常意外。
没想到这么晚回来了。
那维莱特努力无视旁边的低气压,从众礼品中拎起两份大礼,微笑说:“这是艾尔海森托我转交的,谢谢二位一直以来的照顾。”
老管家笑得合不拢嘴,直说大书记官是他见过的最有涵养的一位。
老园丁一贯冷脸。
打开礼盒,发现竟是教令院生论派植物学学者今春才研究出的稀有花种,顿时容光焕发,连连问大书记官什么时候还来。
气氛一下子热起来。
莱欧斯利忽然说:“那你的呢?”
“我什么。”
“他专门送给你的礼物啊,呵。”
典狱长一副「今天非找出点什么架来吵」的样子,那维莱特又火大,没好气:“送了送了,你的我的都在一起。”找出一份小礼盒,往莱欧斯利的手里一塞,转身去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