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甜食?”记得典狱长偏好吃肉。
“是喜欢吃你送的甜食。”典狱长纠正说辞,特别满足地舔一舔嘴唇,“我应该满足,为什么更不满足了呢?”
“回去再买一个。”
那维莱特欣慰,辛苦都值得,只是,以后再不能买这么夸张的东西,这一路被人盯着看,他臊得差点走不到梅洛彼得堡。后来,他时不时将老管家烘焙的小点心小饼干等甜食送到监狱。再后来,报纸出现了典狱长最喜欢的食物:「最爱小点心」。
那维莱特转告老管家:「典狱长最爱您了。」
老管家:「他那是爱我吗?」
坐在同一张沙发上,靠得很近,每说什么,莱欧斯利必热忱地注视那维莱特。目光是互相的,那维莱特不止能听到他的呼吸,连眨一下睫毛都好像能感觉到气流波动。也太近了吧,不过缺点什么。
“你想什么呢?突然不说话。”莱欧斯利问。
“呃,熏香。”
萦绕在脖颈与衣领的若有若无的木质熏香,自从生病后,就再没燃了,怕触发什么不明症状。
“我身上汗味很难闻吗?”莱欧斯利调侃。
“没有难闻。”
无论有没有熏香,都是那维莱特熟悉的味道。炙热的肌肤,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不免让那维莱特想起在某个森林,被扑倒时,往自己鼻子里钻的味道,和啃在脖子上的疯狂。
当时不觉得。
现在想起来莫名觉得色气,脸颊一下子烧开了。
“晚上怎么办?”那维莱特岔开话题。
这一折腾都晚上十二点了,最后一班巡轨船早停运,莱欧斯利起身:“就住这里吧。”
顶楼。
历任典狱长的住处。
爬上旋转楼梯,推开门,装饰意外的富丽堂皇,地毯、垂缦、白玉桌等一应俱全。莱欧斯利摊手以示清白,都是「遗产」,前几任不乏有很会享受的,扔了可惜,重新置办更是浪费,索性都「继承」了,反正也不需要怎么打理。
领着走了一圈,卧室也奢华,唯独床很简单但大。
“以前那张床我扔了。”
“为什么?”
“那是一张特殊功能性大床,正常人就没法睡。”莱欧斯利从柜子里拿出熏香,点上,熟悉的味道蔓开,“想象不来吗?那我给你说具体一点,床板可以活动,会震动,上面有镣铐,躺上去,四肢能被绑得结结实实。”
“……”
知道了。
阅案卷无数的人有画面了。
“你的床总是特别大。”那维莱特赶紧找话题。
“是补偿心理。”
莱欧斯利年少时过得艰难。
居无定所,偶尔定下来,也跟其他小伙伴挤一起睡。后来进监狱,一开始被安排进少年房间,床窄小。随着身体迅速长高,每天睡得憋屈,最渴望的就是手脚能舒展开来。
后来换到正常牢房,单人床也束手束脚。
后来有能力了,第一时间就是置办超级大床。别的不说,尺寸必须随心所欲的大。
“我的床为什么那么小。”那维莱特抓住盲点。
“哈哈,那是租房时就有的,我没动。你要实在不喜欢,可以跟我睡啊,我的床睡五六个你都不成问题。”莱欧斯利装作漫不经心的,说出了渴望已久的话。
“能一样吗,你就是没有上心。”
说笑了几句。
不早了。
“你不介意跟我睡一张床吧。”
这床够睡五六个人。
那维莱特没往别处想,乖乖巧巧的:“谢谢,我的睡姿不太规矩,踢到你的话别介意。”
“介意什么,你躺我身上睡,我都不介意。”一贯不正经的调侃。
那维莱特很爱干净,但不洁癖。
冲完澡出来。
莱欧斯利瞥一眼,他穿着自己的灰色睡袍,尺码大一号,风格随性的睡袍被穿得分外整齐,腰带系得紧紧的,胸口严严实实。睡袍盖到小腿,小腿略纤细,趿拉拖鞋,露出的脚趾头圆润。
睡姿不规矩吗?
会不会睡着睡着趴自己身上?或者纤细的小腿伸到自己某个地方。
“……”莱欧斯利闭了闭眼,要不自己睡沙发吧。
否则他今晚会失去一个「朋友」。
“你在做什么?”拖鞋太大,脚趾头爪得有点费劲。
“冰敷。”
扭了的脚脖子有点肿,冰敷一下,消得更快。那维莱特凑上前,不错,搁明天连痕迹都不会存在。在莱欧斯利给手臂上的擦伤涂药时,那维莱特习惯性帮忙呼呼吹了两口气。
“哈,那时候你也这样。”莱欧斯利说。
“什么时候?”
被毒素侵蚀的时候,那维莱特做过相同的举动,安慰作用比药都灵,当时燥动就消去了一半——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莱欧斯利只觉得被吹之后不仅没凉,腹内的燥热叫嚣得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