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终于停下了蹂躏她的钢琴、夏尔的耳朵的行为。
她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好啊,夏尔,我们快走吧。”
艾玛睡得很熟。
在和夏尔结婚之后,她经常会因为睡前运动太过耗费体力而睡得很熟。
因为这个,她甚至都很少做梦了。
然而,今天晚上,艾玛却难得地再次做了梦。
这非常奇怪。
艾玛心想。
之前的梦,她都没办法意识到是梦,而是在醒过来之后才发现:哦,原来她之前的经历,都是在做梦啊。
然而这次,她却能十分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之前的梦也大多都是模糊不清、细节缺失的,然而这次她的梦却清晰极了。
艾玛蹲下身,甚至能够看到脚下青草上细微的纹路。
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艾玛摇了摇头,重新站起了身,再次在心中感叹道。
没等她继续探寻这个和之前都要不同的梦,艾玛就看到了远处缓缓牵着棕马走过来的人影。
这让她的注意力瞬间移到了这个人身上。
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同样面容清晰呢?还是会和她之前的梦一样,都是模模糊糊的、她睡醒之后甚至会忘记的那种“梦中人”?
她的这个疑惑很快被解答了:这个人的身影十分的清晰。
然而,新的疑惑很快又浮上了艾玛的心头:
为什么这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轮廓有点像是夏尔呢?
如果是夏尔出现在她的梦里,艾玛自然不会感到疑惑,毕竟她们两个人感情这么好,她梦到他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眼前这个人的轮廓虽然和夏尔很像,可他又分明不是夏尔。
——夏尔可比他好看多了。
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走过来的人靴子上一看就是积了很久的污泥,艾玛轻轻地皱了皱鼻头。
……也比他爱干净多了。
调整了下表情,在这个人走到了自己近前的时候,艾玛上前一步,想要和他搭话:
“先生……”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个男人居然像是没有看到她、也没有听到她说话一样,径自从她面前走过去了。
艾玛感觉更惊讶了。
她伸出手,想要直接拉住眼前这个男人。
——反正这只是自己的梦而已。
然而,更让艾玛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她的手直直从这个男人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艾玛缓缓地伸回手,表情有些惊悚地抬起手,在阳光下仔细看了看她的双手。
——这的确是一双正常的手,她整个人也的确没有任何异样。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梦可真是自己做过的最奇怪的梦了。
虽然面临了许多她意想不到的情况,艾玛心里却并没有害怕。
她反而更加兴致勃勃了。
既然是梦,那自己一定会醒。而既然这样的话,那她为什么不在这个奇怪的梦里多转转呢?
如果发现了什么更加新奇的、或者是奇怪的事情,说不定还能给她写书制造些灵感呢。
如果是梦的话……
艾玛沉吟一会儿,随后开始试着想像自己飘起来,发现绿地果然离她越来越远了。
她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在飘了大概十英尺之后,艾玛远远地看见了远方的一幢房屋。
——还是一幢看起来很是眼熟的房屋。
在思考了半分钟后,艾玛终于想了起来,这是自己在还没有嫁给夏尔的时候和父亲一起住的房子。
因为后来父亲把屋子重新建了一次,让它大变样了一次,艾玛都快忘记它之前的样子了。
那里面又会不会有年轻的她自己和父亲呢?又或者自己这个时候在修道院学习?
艾玛向着那里飘了过去,并在一分钟后既意外又不意外地透过窗户见到了“自己”和自己的父亲。
因为之前的事情,艾玛已经意识到,她现在不会被梦里的人看到了,于是她大大方方地绕到门前走了进去,并走到了这两人旁边。
还没等走进,艾玛就听到了自己爸爸正在有些伤感又带着欣慰地对“自己”说道:
“艾玛,一转眼,你都已经快要嫁人了,包法利医生是个好人,你们两个人要一起好好生活啊……”
因为父亲说的话,艾玛瞬间顿住了,脑中闪过了无数的念头。
难道是因为白天的时候她和艾玛谈到了她们刚结婚的时候,所以就在梦里梦到了现在?
难道,刚刚自己碰到的那个人,就是她梦里的夏尔?
可是,她在梦里也没有把自己梦丑啊,为什么夏尔在自己梦里变丑了?
脑子里的千头万绪并不能得到解答,艾玛并没有烦躁。
她反而更加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