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透无一郎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哥哥心软,毕竟……时透有一郎是一个,能将死掉的爸爸妈妈都责骂一遍的人。
“看来你应该是有一些故事的嘛。”小孩子的脸上根本就藏不住表情,更不要说像是像是时透无一郎这样的,一开始在爸爸妈妈的保护下,后来在哥哥的保护下长大的小孩子,路祁钰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两个小孩子之间,估计会有什么嫌隙,他伸出手,捏捏时透无一郎的脸颊,说道:“虽然我很想听你的故事,但是我更希望知道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所以亲爱的弟弟君,可以把镜子找出来吗?”
时透无一郎:“……”
虽然在心中肺腑另外一个人很不礼貌,但是这位先生真的是一个很自恋的人呢。
时透无一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从地上站起来,说道:“好的先生,虽然这样很冒昧,但是我可以问一下您的名字么?”
“嘛,我叫路祁钰。”路祁钰挠挠脸颊,盘着腿仰头看向个子小小的时透无一郎:“不用叫我先生吧,弟弟君,作为交换,是你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时透无一郎的无,是无能的无!是无用的无!】
时透有一郎当时的斥责忽然出现在时透无一郎的耳边,时透无一郎像是受惊了兔子一般,但是在对上路祁钰那一双漂亮的像是装满星辰的眼睛的时候,时透无一郎忽然生出了一些勇气,他垂下头,轻声说道:“无一郎。”
路祁钰单手托腮,点了点头,说道:“啊,我好像听你哥哥这样叫过你,是很适合你的名字哦。”
无一郎……是很适合他的名字么?
即使只是简单地交谈了几句,路先生也已经发现他是一个无……
“无暇。”路祁钰点点自己的下巴,说道:“无一郎君,真的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看起来很漂亮,又这么善良,愿意把一个受伤的我带回家里来,所以就是无暇啊。”
无暇……嘛?
时透无一郎被路祁钰简简单单几句话扰乱了心神,有些像是落荒而逃一般,去给路祁钰找镜子了。
像是“无暇”这样的词语,怎么能用来形容他呢?
刚才陆先生在叫他的时候,似乎说了“亲爱的弟弟君吧”?
对于内敛的霓虹人来说,像是“亲爱的”之类的词语,他们是很难宣之于口的,即使爱已经即将满溢出来,却也只能说一句“今晚月色真好”,至少在时透无一郎长到这么大,他从来都没有从自己的亲人嘴里,听到“爱”这样的词语。
哥哥自然不用说,在爸爸妈妈没有出事的时候,他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爸爸妈妈……似乎也没有说过,至少在他的记忆中,从来没有留存这样的话语。
这样的话……实在是太超过了!
爸爸妈妈的东西被时透无一郎和哥哥一起,藏在了很深的地方,但是一个小孩子能藏起来的地方,自然也会很轻易地被长大一点的小孩子翻到,时透无一郎在翻出来妈妈常用的那一面镜子之后,又给路祁钰找了一套爸爸以前的衣服。
他们这些樵夫是这样的,家里会放着许许多多年龄段的衣服,虽然对于自己来说已经小了,但是说不定以后可以给自己的孩子,或者给孩子的孩子,只要可以一直穿下去,就没有必要再买新的。
路祁钰的衣服已经脏得不像话了,即使可以洗干净,估计也需要好好地修补一番,虽然爸爸的衣服已经破旧了,但是至少可以当做一个蔽体的东西来用……
只是不知道路先生会不会嫌弃呢?
“啊,这是给我的嘛!”路祁钰将时透无一郎手中的衣服接过来,表情十分惊喜地说道:“不愧是无一郎,我还以为要光着身子去河边洗衣服呢。”
光着身子去河边洗衣服……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想啊!
特别是,路祁钰顶着这样一张漂亮的脸蛋,但是却说出来这种可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的话,真的没问题嘛!
在时透无一郎震惊的表情中,路祁钰挠挠头,嘿嘿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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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路祁钰说要去洗衣服,所以时透无一郎在路祁钰换上他的爸爸的衣服之后,时透无一郎跟着路祁钰一起去了河边。
也正是因此,他看到了路祁钰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说是洗衣服,但是路祁钰只是将衣服扔进水里——没有时透无一郎的指导,他差点把自己的衣服扔到了上游——在将衣服扔进下游之后,时透无一郎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总之水面忽然之间就开始高速旋转起来,而路祁钰的那两件衣服,在这告诉旋转的水中,只能看得到一些残影。
时透无一郎没见过这样的洗衣服方式,他瞬间着急起来,想要抓住路祁钰的手阻止他,但是却又在视线触碰到路祁钰的手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已经磨出了茧子的手掌,是不应该触碰路祁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