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赛后队友的吞噬之下。
在消失之前,痛痛快快打一场比赛,也死得其所。
那个喜欢看别人乐子的家伙已经打了整整一盘了,还不想将身体控制权交出来,剩下几个人格只好合伙把人拉回来,换上了一个最沉默寡言但头脑最好的家伙上去。
“三分吗……?”梅达诺雷手紧了紧球拍,不太舍得放手。
只有三分的时间,他可以出来活动啊。
……
变了。
梅达诺雷变了。
德川清楚地感知到这点。
如果说先前的梅达诺雷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那么现在,就是收剑入鞘但时时刻刻威胁着你的幕后操盘手。
收敛了锋芒,却令人无法不提高警觉。
他向地上弹了弹球,手感粗糙的小球反弹进他的手中。
冷静下来,德川和也。
网球被高高抛起,“嘭!”
第一球依旧是发光球。
却不是之前那种平等院的翻版的发光球,而是带有德川自己特色的发光球。
不失速度与力量的稳重和精准,十分符合他的风格。
梅达诺雷的态度和上一盘时截然不同,没有诡诞谲怪的行动模式和击球方式,而是静静地观测着。
一球从他的耳边擦过,击中身后防护墙。
蓝绿色的发丝被球带起的风吹得飞扬起来。
第二球!
诡异的色调在梅达诺雷瞳孔中浮现,球的路径、速度、精确到每一度的走向,在他的脑海中都化为了一帧帧有形的画面。
分析完毕。
半长发男子敛下眼中生人勿近的神色,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了对手身上。
“嘭!”
同样的切入点!
角度有些许变化。
只见梅达诺雷仿佛在心里装了幅雷达显示仪,脚步没有丝毫犹豫,受伤的动作也流畅非常。
“嗵!”
德川及时撤回迈上前的脚步,退后向左后方救球。
“扑通。”
“30:15!”
右手撑在地上,握着球拍的左手收紧,手臂上青筋显现。
硬质的球场并没有U17某些球场一样粗粝的质地,摔在上面并不会蹭伤裸.露出来的皮肤。
德川攥紧了右手,指甲掐进了手掌中,脸上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严肃模样。
在梅达诺雷接下这球后,他已经知道对方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会怎么对付他了。
这个人格想要彻底地研究透他这个人!
他起身,深蓝色的眼眸深深地望向对手。
梅达诺雷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却并未有任何回应。
同样是面无表情,德川身上尚且还有几分人身上该有的活气,而梅达诺雷则是冷冰冰的,活像一座人形冰山。
其寒冷程度堪比手冢和Q·P站在一起释放冷气的效果。
德川看向掌心里黄色的小球,不自觉摩挲了下它毛绒绒粗糙的外形。
接下来需要怎么做呢?
不被这个梅达诺雷捕捉到自己的习惯?
这是不可能的事。
他的习惯、他擅长的球路、甚至每一个球的角度都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改变的。
不说改变后对方能不能很快熟悉,如果在已经到决赛的情况下他放弃了自己最擅长的球路,岂不是作茧自缚?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一是在对方完全熟悉他所有的球路前先行击溃对方,二是无论对方怎么回击,好好做他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德川选第二种。
不说前者可行率高不高,就算理论上可行谁又能保证梅达诺雷不会又蹦出来一个其他人格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比起强行改变自己的节奏,他还是更倾向于按照自己习惯的步调来。
找到了德川打球偏好的梅达诺雷接发球都很顺风顺水,相反,德川则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但,即便在观众眼中是这样,但德川依旧将分数咬得紧紧的。
0:1。
1:1。
二人分数胶着着,球场上除了偶尔在各种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黑洞外,整场比赛看上去都相当朴素。
双方没有用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
和前面的八强赛半决赛相比,决赛中的选手们似乎都有意无意将自己一些看上去花样多但实际上作用没有很大的招式隐藏了起来。
然而他们队友们只会告诉你:不,是他们真的没什么花样多的招式。
单打三远山接触网球也才一年时间,除了个名字巨长的大风车山岚外,顶多再加一个天/衣无缝,剩下全靠直觉和莽,外加一个离谱的身体素质。
双打二的毛利越智虽然有个能力共鸣,但此外不论的关节脱臼还是精神压制,一个身体方面只有紧急情况下才能发挥出来,另一个更是看不见摸不着,只能看见他的对手陷入了被动的发球失误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