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双生子会心有灵犀,弘昼与弘历虽不是双生子,但从小一起长大,很多时候他看着弘历一个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是高兴或伤心。
弘昼安慰起弘历道:“哥哥,你方才可是因弘暟堂兄今日没能过来一事不高兴?”
“不瞒你说,当日在畅春园时,我的确很有些伤心,但如今我想明白来,为什么我们要因旁人而伤心难过?”
“若是他们在意我们,又怎么舍得我们伤心难过?若是他们不在意我们,凭什么要让我们为他们不高兴?”
说着,他嘴角微微翘起,含笑道:“今日弘暟堂兄也派人与我说了一声,说十四婶病了,所以他不能过来。”
“是借口也好,并非借口也罢,只能说咱们在他心里没那么重要,只能说……咱们不是一路人吧!”
他这话说的是一针见血。
纵然是十四福晋真的病了,但他们并未听说十四福晋身子不适的消息,想必染上的只是寻常风寒,并不算要紧。
弘暟真的担心十四福晋,大可以亲自过来送上生辰礼物,也不过耽搁半个时辰的时间而已。
可见,在弘暟心里,弘历也好,还是自己也罢,都不值得他浪费这半个时辰。
弘历一听这话果然高兴起来。
兄弟两人一同分食了一碗长寿面,一起去校场跑了两圈马,最后等着四爷回来后,一行人热热闹闹在如意室吃起席面来。
今日的席面仍是从天香楼叫的。
弘昼并未像往日一样大快朵颐,而是神神秘秘道:“哥哥,今日我为你准备了特别的生辰礼物。”
钮祜禄格格笑道:“难为五阿哥还能忍到现在才将礼物拿出来,可见真的是长大了。”
耿侧福晋附和点头道:“是了,这孩子原先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若有个什么事儿,不出一刻钟恨不得就闹得阖府皆知。”
因白日里那本《琅?文集》,弘历对这特别的惊喜格外期待。
如白天一样,这特别的礼物依旧是盖着红绸送上来的。
弘昼笑着道:“哥哥,你不妨上前去看看。”
弘历点点头,一张小脸上满是雀跃。
只是他上前将红绸掀开一看,不光整个人愣住了,更是脸色一变。
托盘上赫然摆着七只风干的兔子。
如今雍亲王府,人人可谓是闻兔变色。
这一切都是拜弘昼和皇上赏下来的两只肥嘟嘟的御兔所赐,兔子本就繁衍极快,弘昼去了畅春园几个月,两只兔子的数量就呈直线状疯涨。
即便弘昼回来之后将这些兔子吃的吃,宰的宰,但王府中的主子们在吃食上向来讲究颇多,这兔子总不能顿顿吃,也只是隔三岔五的吃,刚入冬,弘昼的院子就叫御兔和御兔的后代们占据了半壁江山。
小吃货·弘昼又舍不得糟蹋东西,所以逢人就问:“你喜欢吃兔子吗?”
“你要兔子吗?”
可惜,所有人受兔子伤害颇深,每个人都拒绝了他。
所以弘昼今日就想到了这样一个损招。
弘历的脸绿了。
旁人的脸红了,都是笑红的。
弘昼更是煞有其事解释道:“哥哥,今天是你七岁的生辰,所以我送你七只风干兔,祝愿你以后能够顺风顺水,大展宏兔。”
弘历也笑了。
只是他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比哭都难看:“弟弟,谢谢你,只是我那里还有八只风干兔子,这是你上次送给我的……”
弘昼拍着他的肩膀,打断他的话道:“咱们是亲兄弟,何必客气?”
“你放心,以后再有兔子,我还会想着你的。”
这下弘历是彻底笑不出来。
四爷扫了弘昼一眼,好奇道:“你那儿大几十只兔子都已经处理完了?都送到了哪里?”
弘昼神神秘秘道:“这是秘密,不能告诉您。”
与此同时,一个盛有五十六只风干兔的箱子送到了乾清宫。
皇上听魏珠说弘昼又送“好东西”进宫,眉头皱了皱,想也不想就道:“可又是兔子?”
魏珠笑道:“当真什么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
“前些日子弘昼小阿哥送来的是烟熏兔,今日送来的是风干兔,和先前送来的兔子还是有区别的。”
“能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兔子?”皇上是冷哼一声,但是面上却是带了几分笑容的:“说吧,今日弘昼又送来了几只兔子?”
魏珠低着头,不敢看皇上的脸色:“回皇上的话,五十六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