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祁老爷子的默许,祁颂今即使做了什么事情也不会得到惩罚。
但是祁老爷子现在都说出了这样的话, 那祁颂今肯定是逃不掉了。
光是一条非法囚禁他人就可以让他去坐牢。
祁云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颤抖着扑到祁老爷子的脚下,够着他的裤脚。想去替祁颂今求情。
祁老爷子看也没看她一眼, 拐杖一杵就打在了她的手上。
细嫩洁白的手瞬间就红肿青紫起来。可见祁老爷子这一拐杖是真的没有手下留情。
祁云吃痛地收回手。歪斜的身体也重新直立起来, 低垂着头, 不敢再动。
祁淮接过祁老爷子递过来的纸条,看清楚了上面的地址, 就站起身准备出去开车。
祁老爷子也狠狠的跺了一下拐杖,喟叹了一声,站起身,慢悠悠的朝楼上走去。
昔日精壮健硕的背如今越来越佝偻,他现在都是耄耋之年的老人了。
之前祁乐知出事,现在又是祁颂今。老爷子可能对他们真的就很失望了。
昔日承欢膝下的场景浮现在眼前,祁淮突然鼻子一酸,心里越发的怨恨祁颂今了。
等祁老爷子消失在自己视野内之后,祁淮马上拿汽车钥匙就往外面跑。
他一定要找到裴榆景,救出他,然后把祁颂今送进大牢里让他悔过。
车子在长江大桥上开得呜呜作响,一路风驰电掣。
繁星点点挂在漆黑的天幕上,闪耀着,天边闪过几丝幽光来。
现在时间已经比较晚了,祁颂今庄园所在的郊区已经一片寂静。
一栋绵延数里的庄园就静静伫立在黑夜中。它看不清原本的样子,只觉得阴森。
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虫子的蝉鸣声。仿佛所有喧嚣的声音都远去,只剩下这一块仿佛梦境中的伊甸园。
祁颂今就站在最高的那栋楼里的落地窗前,淡漠的看着下面的庭院。
庭院里的树稀稀拉拉的,各有各的形状。也不知道是园丁把他们剪坏了,还是他们本来就长成这个样子。
有一个人敲门,等了半晌没声音后,开门进来。
是那个灰色装扮的仆人。
“祁家那边查到了。现在祁淮正在往这边赶来的途中。”
“嗯。”祁颂今早就预料到了。
他就知道祁老爷子最喜欢的一定就是祁淮。
所有人再怎么努力,再怎么优秀,再怎么变得出类拔萃,也代替不了祁老爷子对祁淮的独一无二的宠爱。
这真是一个可笑的事情。
他和祁云这么多年所做的努力看起来像一个小丑一样。
那个仆人等了半晌后,见祁颂今没有反应,又说道:“那位少爷……医生已经来看过了。说是身体很多方面都不好,还有一点大病初愈。需要精细着点儿养着。”
祁颂今却皱了皱眉。
他确实没有想到裴榆景会这么麻烦。
但是很快他又松了眉头。
为了布迪,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们就是一样的人。他们就应该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懂彼此的人。
“那就让医生给他调配出最适合的药。他必须尽快给我好起来。不然我为他谋划的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了。”祁颂今曲起指节敲了敲木质的桌面。
那仆人心神俱荡,连忙弯下腰,称道:“是。”
祁颂今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抬起手,挥了几下手指让他出去。
这个灰衣服的仆人就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他轻轻合上门,转身面向幽暗的走廊。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下了一层楼。
他拿出钥匙,打开右手边最里面的一间屋子,打开灯走进去,在右边第二个书架的第一格里取出一份文件。
那是祁颂今对裴榆景今后规划的所有计划。
从他带裴榆景前往欧洲开始,所有的课程学习,生活习惯,每天的时间安排,祁颂今都已经详细的罗列好了。
裴榆景仿佛就像他精心打造出来的,一个符合他心意和标准的玩偶一样。
这边的祁淮已经开车七拐八弯地到了这个看起来非常隐蔽,其实占地很大的庄园前。
庄园的前面已经站了一排的保镖,准备拦着祁淮不让他进去,庄园的雕花大铁门也紧紧锁着。
祁淮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看到那栋又大又黑的庄园,就知道裴榆景一定在里面!
他踩下油门,狠狠一撞,汽车的车头就撞上了雕花铁门。
巨大的声响把房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