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实证明我还是很幸运的,我找到了这里——”
袁思淼停住了嘴上的话,仰头望着眼前的建筑物。两个人走了有一段时间,现在正站在一栋红砖小洋楼前。
小洋楼带了个挺大的院子,借着灯光能看见院子里停了几辆车,虽然符子缙不怎么懂车,但跟着霍成枫耳濡目染了一段时间,也能辨认出来这是他们那些有钱人才开得起的车子。
放到这种地方,跟这破败的小巷子格格不入,说实话有点违和。
符子缙有点犹豫,不知道是应该偷偷潜进去还是大摇大摆进去。
正思考间,有人从他身边匆匆走过,许是走得太急,猛地撞上了他的肩膀。
不过明明是那人撞的他,他还没说什么呢,那人很不满地“啧”了一声,回过头来看着他。
灯光下,又照出来一张让符子缙很惊讶的老熟人的脸。
是叶舒雨。
叶舒雨拧紧了眉毛,十分不悦的样子。明艳的一张脸,显得神色更加跋扈了些。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符子缙和袁思淼,问他们:“以前没见过你们,新来的?”
符子缙顺理成章地接话,“对啊,新来的。”
袁思淼也很配合地跟着点头。
接着叶舒雨的视线就像是固在了袁思淼身上似的,一直上下打量着,显然不太看得上袁思淼这副穿着睡衣随随便便就跑过来的做派。
反观叶舒雨,像是要出席什么盛大的场合一般,穿着十分考究,头发像是刻意打理过似的,仔细看看脸上应该也化了淡淡的妆。
他上下扫视一番袁思淼,不屑道:“你就穿成这样过来听讲道?就这样儿还想让神君给你机缘?”
袁思淼丝毫不惧,学着他的样子也反对着叶舒雨上下扫视一番,“你穿成这样过来?知道的说你来这儿听讲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求偶来了。”烟膳汀
符子缙也跟着帮腔:“就是就是,我们可不搞你那些表面功夫,重要的是心诚。”尽管符子缙刚从晚宴跑出来,实际上也像只花枝招展的小孔雀。
叶舒雨狠狠横了他们一眼,但他知道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因而不欲与他们多争辩。
临走之前,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符子缙。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从未见过这个人,却总感觉这个人莫名的熟悉,更是莫名地让他……感到不爽。
符子缙从叶舒雨的话里大胆猜测。
第一,草包灵台道长有个不那么草包的同伙在帮他,就是那个神君。
第二,草包灵台道长和不草包神君搞了个邪教一样的东西,在定期集会“讲道”。
第三,趁着集会的空当两个人给了信众“机缘”,这个“机缘”究竟是什么东西还未可知。
第四,有不少人受骗,且大都是有钱的冤大头。
他舔了舔嘴唇,问袁思淼:“敢不敢进去看看?”
袁思淼抬头看着那座灯火通明的小洋楼,回应符子缙道:“正有此意。”
两个人定了定心神,很快跟上了前面的叶舒雨。
推门进了这座小洋楼,一股线香燃烧的烟火气便直直地冲进了符子缙的鼻子。他皱着眉打量了一下四周,发觉这屋子里的陈设与房子的外观大相径庭。
一楼正中放了几个蒲团,正对着一尊面目有些模糊的神像。从外面看这明明是一栋仿古的小洋楼,屋子里面却是全然的中式风格,乍看起来像个不伦不类的道观。
屋子里大排长龙,进来的人都排着队依次跪到蒲团上去,对着神像上香敬拜。
袁思淼拉了一把符子缙,低声问他:“这供的什么神仙?我怎么认不出来?”
经过这几个月的学习,袁思淼自认对这些事情也有了些了解,现在认不出来让他着实有点挫败。
符子缙说:“不是你的问题,天上地下山间水里压根就没有这么一尊神。”他又打量了一下四周,“你舅这是自创了个教派啊。”
袁思淼说:“要不然咱们直接报警让警察叔叔来处理呢,就说有人聚众进行邪教宣传活动……”
符子缙对这个提议也很心动,但是背后的人很谨慎,已经用法术屏蔽了整栋房子的信号。好不容易混进来了,现在又出去难免打草惊蛇。而且——
“还是不要的好,警察来了八成打不过。”
尽管还没完全摸清这地方的底细,但符子缙已经发现,那尊显得有点粗糙的神像上竟然真的有那么五六分神气。
灵台道长既然能和鸿诏扯上关系,自然也能和仙界其他人扯上关系。
人界的警察局里大都是凡人,这种情况下过来当然只能送人头。若要他们出动懂得这些神神鬼鬼的琐事的特勤人员,必得是确认了事件的特殊性之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