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瞳哆嗦着跪下，屏幕上的每一个字都是他曾经亲手发给景泰荣的，其中更是夹杂着让人无法入眼的谩骂。
“还有一件事我很好奇，”陆衡在他面前蹲下身，“你还有一张手机卡，不过基本上没用过，为数不多的几条短信，都是发给同一个人的。”
许安瞳自然知道陆衡的关系网，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陆衡竟然能有这样的本事，就连他曾经给景余发那些匿名的诅咒短信，都被查了出来。
许安瞳的手不停地颤抖，紧接着，陆衡一把拽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
“景余当你是朋友，你当他是什么。”
陆衡的手上还沾着景泰荣的血，身上带着明显的血腥味，许安瞳从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惊慌失措的样子。
“我，我……”许安瞳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下一秒，他整个人被陆衡从地上提了起来，重重地抵在身后的铁架子上。
冰冷的铁棍，让许安瞳哆嗦的更厉害。
“陆老师，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许安瞳吓得快哭出声来：“陆老师，我求求你，我，我去给景余磕头，我给他认错。”
“放过？”陆衡低声反问：“景余现在躺在医院里，他痛了那么久，吐了那么多血，谁来放过他。”
陆衡一把扼住许安瞳的脖子，无法呼吸的痛苦让许安瞳的手不由自主地扒住陆衡的手腕，嘶哑着嗓子：“放，放开我…”
眼看着陆衡逐渐失控，段辰霖皱眉上前，用力握住陆衡的手腕。
“陆衡，够了，别闹出人命。”
许安瞳就像一只蚂蚁，被陆衡轻而易举地捏在股掌之间，憋得满脸通红。
就在他的意识逐渐消散的那一刻，陆衡手上力道蓦然一松，许安瞳沿着铁架滑倒在地上，捂着脖子，狼狈不堪地大口呼吸。
“我只不过想让他体验一下痛不欲生的滋味，”陆衡垂下眼，看着许安瞳。
景泰荣是一个烂人，但是如果没有许安瞳，他可能也想不到纠缠景余。
无论是找王婧曝光，还是绑架，全都是许安瞳的主意。
“许安瞳，我真想要你的命。”
陆衡说完，直起身，没再看许安瞳一眼，对身后的黑衣男人交待：“让他也尝尝被人捆上的滋味。”
仓库外，依旧是艳阳高照，陆衡和段辰霖一前一后走出来，站在车边。
“有烟么，给我一根。”陆衡靠着车门。
段辰霖把烟盒扔给陆衡。
“啪”的一声，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陆衡叼在唇边，吸了几口，身上那股戾气才消散了一点。
“景余怎么样。”段辰霖问。
“胃出血，”陆衡低声说道：“景泰荣打了他，还给他灌了酒。”
段辰霖这才明白，为什么陆衡刚刚会拎着那么一桶高浓度酒精往景泰荣嘴里灌。
他要让景余受的苦，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你刚刚太失控了，不管怎么说，不应该亲自动手，”段辰霖皱着眉：“带了那么多人过来，就是不想让你亲手沾染这些。”
陆衡不是什么好惹的性子，但是平时也算收敛。他今天将那把弹簧刀插进景泰荣大腿的时候，就像一头发了怒的豹子，就连段辰霖都忍不住战栗了一瞬。
他真的担心陆衡会直接把那把刀插进景泰荣的动脉。
“那我应该怎么办呢，”陆衡看着段辰霖：“我今天上午那件衣服上全是景余吐出来的血，他在我怀里无声无息地闭着眼，不管我怎么叫他都没有反应。”
这样的场景就是陆衡的梦魇。
“我看着他，什么也做不了，你不会懂那种滋味。”陆衡把烟头扔在地上：“我恨不得杀了景泰荣。”
段辰霖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拍了拍陆衡的肩：“你回医院吧，我回家一趟，晚点也过去看看。”
景余缓缓睁开眼，入目是一片雪白。
“我余！你醒了我余！”身边的程斐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惊喜地跑过来：“怎么样，现在感觉还难受吗？”
胃里传来闷闷的痛感，景余动了动手，上面还埋着吊针。
嘴巴里传来淡淡的血腥味，晕倒前的意识逐渐回笼。他看到了陆衡，他被陆衡抱在怀中，他刚想开口质问陆衡和肖雯的事，胃里一阵剧痛，几口血喷在陆衡的衣服上。
胃出血，景大夫沉着地预判。
只可惜，还没等得到证实，人就晕了过去。
季姐和柳浪刚从护士站回来，见景余醒了，季姐的脸上难得地带上了一丝轻松的笑容。
“景余，胃还疼不疼？”季姐心疼地摸了摸景余的额头：“还是有点低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