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看了眼刘阳方雪厉行风三人，没说什么，只是眼神复杂的摇了摇头。但他并没有迟疑的走到厉行舟的病床前，握上他急切伸来的手。
握住了，一直以来悬浮不定的心好像也踏实了。
这个男人，并不是记忆中那个偏执霸道的疯子，虽然他们同名同姓，虽然有着同一张脸同样的身份。
不应该忌惮他的，也不该畏惧他。
这是……用生命爱护自己的人。
宋白摩挲着厉行舟的手背沉默着，殊不知那眼神却让厉行舟蓦地僵硬在那。
他视线牢牢的锁定在宋白脸上，担忧又忐忑，同样不受控制的乱了心跳。只能压抑着呼吸，才不会露出异样。
好一会儿，厉行舟才暗自深吸口气，看向方雪等人：“妈，您跟二哥先回去休息，刘阳，老杨不在，你开车送下他们。”
方雪刚想说他们有车，反应过来是厉行舟有话要私底下给宋白说，便点点头，招呼着厉行风刘阳一起离开了。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方雪边走边不放心的交代：“我给你们雇了护工，人就在门外，有事按铃就行啊？”
“知道了。”厉行舟点头：“路上注意安全。”
等几人终于离开了，他才看向宋白。
“你是不是有话要给我说？”厉行舟摸了摸他的脸。
宋白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还是我来说吧……对不起。”厉行舟克制着想要将人拉进怀里的冲动：“前世的我伤你太深，我没有资格祈求你的原谅，失去你……那是我的报应，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一个好好爱你的机会。”
第158章 尘归尘土归土
宋白就那么看着厉行舟，忽然一股情绪涌上心头，让他一下湿润了眼眶。拉起厉行舟的手，低头一口咬在他手腕上。
厉行舟疼得指尖一颤，却控制着没有绷紧肌肉，放松着任由他咬，任由他发泄。
“我算是发现了，不管怎么变，你厉行舟都是万变不离其宗。”眼看厉行舟因为这话眼神震动面露紧张，宋白倾身抱住了他：“爱都爱了，心也偷了，才来让我给你机会，你还真是个优秀的猎人，我认输。”
“宋小白……”
“别说话。”宋白将脸埋在他肩上，呼吸着他身上令人迷醉的气息：“你没事就好。”
厉行舟再也绷不住压抑的情绪，抬手环上宋白的腰，将人用力按进了怀里。
“谢谢。”厉行舟声音沙哑：“谢谢你小白。”
“小白太难听了。”宋白吸吸鼻子：“叫白哥。”
厉行舟一怔，从善如流：“白哥。”
“白哥，白鸽……好像也不太好听。”宋白改变主意：“叫声宋哥来听听。”
厉行舟这次不再顺着：“老婆。”
宋白：“……”
算了，老婆就老婆吧，本来就结婚了，抱也抱了，爱也爱了，又不能离，矫情个什么劲儿。
心里这么想，宋白还是在厉行舟脖颈不轻不重的磨牙咬了一口。
厉行舟没觉得痛，反而享受的闷哼了声。
心里压抑了许久的秘密曝光，本来以为天都要塌了，没想到却在这里峰回路转，让他闷哼的同时，不禁红了眼眶，把人也抱得更紧。
“你什么时候开始吃药的？”宋白良久才抬起头来，看向厉行舟异常苍白的脸：“是……那时候就开始了，是吗？”
宋白记得，厉行舟发疯最厉害的那段时间，就经常发着疯突然落荒而逃，然后一消失就是整晚，有时候两三天都见不到人。
厉行舟迟疑的点了点头：“不是经常吃，只偶尔。”见宋白不信，顿了顿：“我那时躲出去，是不想失控，真正做出伤害你身体的事，我当时……对吃药其实挺抵触的，大多都是自己扛过去。”
真正按时吃药，甚至剂量越来越大，是宋白不在后那段时间，他陷在自我世界里构建着美好虚幻的人生，一开始药是身边人提醒，后来就成习惯成了依赖，自觉吃药，只是每次介于清醒和糊涂时，都会加大剂量。
厉行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但他猜，多半是吃药给吃回来的。
“天生的缺陷，我不知道该怎么爱人，但我从未想过伤你。”厉行舟嗓音沙哑颤抖：“可我不知道，精神上的伤害，比身体更致命，我……真是个混蛋。”
宋白垂下了视线：“嗯，你就是个混蛋。”
厉行舟张了张嘴。
“你发疯的时候不管不顾，我磕碰出点伤又温柔心疼的要死，发疯和呵护都是你，不会让人安心，反而觉得可怕，因为就像一个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发。”这些感受，宋白以前从未说过，也不想说：“好几次我受伤，你好好在给包扎，我无意一句话，就刺激到你，发疯砸了屋里一堆东西，发完脾气再哄人的样子，看起来特别的神经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