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彬也看见了楚安的动作, 侧头与他眼神交汇,交换了一个极为隐秘的眼神。
医馆内部空间比较大, 此时医馆的人不算多,左侧是大夫坐诊的地方, 右侧是抓药的柜子,只有两个药童在柜前整理淩乱的药材。
那一把年纪留着花白胡子的老大夫旁站着一个小药童, 时不时的搭把手, 坐诊的桌子旁有一排木凳,此时大夫正给一个四十岁上下的老妇人把脉,一旁的木凳还有两个人坐着等待。
那医馆掌柜看等着的那两人看着不是什麽大病, 安排的给抱着着哥儿的汉子插了个队。
“刘大夫,您先给这个哥儿瞧瞧,他已经疼的快晕厥了。”掌柜的走上前恭敬的对那老大夫说道。
老大夫给那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写了一张房子“拿着这个去药柜那边抓药去, 切记要忌口。”
“谢谢刘大夫”那妇人感谢的拿着方子去右侧开药。
一旁站着的小药童拿了一块干净的湿手帕递给刘大夫。
“抱他去那边”刘大夫拿着小药童递过来的湿帕子擦手, 示意那汉子将他家夫郎放在旁边不远处的那张床上。
那汉子没敢耽搁立马将他家夫郎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正想让他夫郎平躺着, 却见他夫郎又疼的蜷缩了身子,那汉子没法,只得半坐在床边搂着他夫郎的身子。
宋彬与楚安没有跟过去看, 而是坐在看诊桌旁的木凳上等候,宋彬趁人不注意,悄咪咪的用手挠着楚安的腰。
出其不意的一下使楚安往前扑了一下,转头眼神亮亮的看着宋彬小声说:“咱们以後要是开医馆了定不能发生这种事。”
宋彬的心一下子就被融化了,自从敞开心扉相处之後,每天都觉得楚安不能再可爱了,但事实是在宋彬的心里觉得楚安每一天都比昨天的好,他也想加倍的对他好。
“好”宋彬简单的一个回应使得楚安更加决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边大夫也检查出来那哥儿是下午吃了半生的鱼肉导致的腹痛。
小药童给端了一碗糖盐水让那汉子给他夫郎喂的喝下去,用一个汤婆子暖着肚子,不一会儿就好了一些,没有那麽痛之後,那汉子就扶着他夫郎慢慢的躺下了。
宋彬与楚安见状站起来走上前询问。
“令夫郎如何了,严重吗?”宋彬问道。
“不严重,不知该怎麽感谢二位的好。”那汉子用手抹了一把脸,後退一步就要跪下。
宋彬眼疾手快的扶住他不让他跪“不必如此,你若真想报答,不若以後跟着我内人做事。”
楚安看了宋彬一眼,他没想到宋彬跟他想到一起了,如今只靠他一人在外收药材已然有些吃力了,早在半个月前有了再扩招人手的意思,不过一直没跟宋彬提过。
“若贵人不嫌弃,我一定卖力干活。”那汉子满脸动容的说着,可怜一个大老爷们微低着头眼睛发红。
“行了,刘大夫已经开好了方子,赶紧去给你夫郎抓药去吧。”宋彬催促道。
那哥儿病情不严重,类似於急性肠胃炎,开的药材都极为常见,那汉子也不至於出不起药钱。
那汉子抓好药後就扶着已经好一点的夫郎同宋彬和楚安出了医馆。
“贵人,你们住哪,等我夫郎好了之後我去找你们。”那汉子半抱着他夫郎对着宋彬与楚安说。
宋彬:“我们就住在悦来客栈,你们是醴泉州本地人吗?怎麽称呼?”
“我叫田大柱,我夫郎叫秦玉音,我们是外地来的,我们本是南方的渔民,但前段时间那边发洪水,我们的船被毁了,唯一的儿子……也没了,家也没了,迫不得已四处漂泊,最终在这里落脚,我们两口子平时找点杂活干养家糊口”那汉子满脸的悲凉,因生活所迫眼中可见的沧桑。
“实不相瞒,我们不是醴泉州人,此时来这里是为了府试,完了之後我们还要回去,届时若是你们不介意可与我们一起去我们的凤阳县城。”宋彬提议道。
“都听贵人的,若不是今日有你们相助恐怕我家夫郎也是凶多吉少,以後我就听後你们吩咐。”那汉子也感觉到怀中人轻轻的点头。
“那好,你先回去照顾你夫郎,五天後申时你们去悦来客栈找我们。这个你们拿着……别急着拒绝,现在你们应该很需要,以後慢慢还就是了。”那汉子见宋彬给他拿出了一两银子,立马想推辞,宋彬打断了他。
那汉子接过一两银子,目送着着宋彬与楚安离开,对着怀里的人轻声说:这是一份天大的人情,以後咱们好好报答人家。
随後抱起他夫郎朝着城外破庙的方向走去。
有宋彬在场的时候从来用不着楚安费口舌,宋彬总是能将事情办的和他想的一样,甚至於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