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会像雄兽侵占雌兽那样,在他的土地里,他的城市里,将林愿彻底占有。
这是一种近乎横冲直撞的玷污,也是一种蛮横疯癫的亵渎。
谢寒洲的想法很简单,也很让人不寒而栗,他是北域这座死城里唯一的幸存者,在寒洲城里与小徒弟双修一体,小徒弟也会变成寒洲城的人。
这样一来,谢寒洲就不再是寒洲城唯一的活人,不再是了。
想到那样的事情,谢寒洲觉得道心无比的安宁满足,他将小徒弟横抱起来,慢慢低头,和少年额头相抵。
谢寒洲依旧是那样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也看不出冷热,甚至看不出黑与白,正与邪,他的声音压低,说话时偶尔擦过小徒弟软湿的唇。
“不怕,师尊在这,我现在带你去找玉随安。”
谢寒洲的声音在北域草原渐渐停歇下来的风雪中,透着一种诡异的阴寒,比冷风凉薄,比白雪寒凉,但是他的语气很轻,听着是一种噬骨般的温柔缱绻。
“岁岁要是害怕,可以闭上眼睛,等到睁开眼睛,岁岁就不怕了……”
林愿很听话,谢寒洲这么说,他便这么做了,闭上眼睛,依赖顺从的靠在男子肩膀上,轻轻的点了点头:“好……”
从北域草原,到八百里红河岸边,谢寒洲其实只需要几息,可是抱着心爱的少年,他走的很慢,因为他要带着少年去见另一个自己,他要和另一个自己分享这个少年。
但是再缓再慢,一个时辰也该到了。
红河的彼岸,一袭绯衣的男子走在彼岸的花间。
这些花是彼岸的花,花色是血一样的颜色,它们开得绚烂,万年不落,在红河彼岸,遥遥远望着此岸的绿海原野。
玉随安偶尔会折下开得极艳丽极灿烂的一株花,在他的手中变成一束,变成一团浓烈的火。
因为他要带着彼岸的这一束花,送给八百里红河此岸,即将到来的少年,他心心念念的少年。
玉随安感知到了对岸的气息,感觉到了风雪已至,一瞬间压制了万年前人们的爱恨生死。
男子知道,另一个自己带着他的少年来了。
林愿在谢寒洲怀里直接睡着了,迷迷糊糊间,他听到了湍急的流水声,紧接着他闻到了花香,连浓郁的水腥气都无法遮掩。
他揉了揉眼睛,轻轻叫了声师尊,然后便听到有人懒懒笑道:“只知道叫师尊,那我呢?”
林愿浑浑噩噩的意识瞬间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涣散的视线很快归于清明,他看到生着绝色之容的玉随安,在日光下潋滟惑人,眼睛深邃幽静,是漂亮至极的琉璃色。
“师兄……”
林愿乖乖叫了声,眼睛仿佛裹着糖浆,黏在玉随安脸上。
玉随安莫名满意现在这个情况,小骗子在谢寒洲怀里,看的是他,痴的也是他。
任由小骗子看了一会儿,玉随安终究还是不乐意他的小骗子被谢寒洲这样抱着,微微挑了挑眉说道:“尊上,把你心爱的小徒弟放下吧,你和我两双眼睛,丢不了的。”
林愿这才想起谢寒洲还抱着自己,赶紧跳了下来。
其实,被谢寒洲这样抱着,林愿觉得还行,问题是玉随安说的那句话,让人面红耳赤。
玉随安睨着脸红慌乱的少年,故意说道:“现在知道害羞了,方才睡得不是很好吗?将玉清宫掌门尊上这样用的,小师弟,你是第一个。”
林愿眼睛都要红了,眼底透着水光,委委屈屈地看着玉随安,小声恳求道:“……师兄,你……你别说了,好不好?”
玉随安在谢寒洲面前,当然要温柔体贴,他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听岁岁的。”
林愿嗯了一声,想再说话,眼前绯衣胜枫的男子将一束血红的花,捧到他面前,声音带着一股散漫随心的味道。
“这是红河岸边的花,也是那片花丛里开得最好的花,只有最好的,才能配得上我的岁岁,喜欢吗?”
林愿有些呆呆地看着玉随安,那花的颜色,似乎比他的红衣还要鲜红,花瓣柔弱,蜜蕊甜腻,馥郁甜香,勾人的要命。
好一会儿,林愿才回过神来,从玉随安手里拿过了那束红花。
“谢谢师兄……”
林愿小心翼翼地低头,轻轻嗅了嗅,觉得好香。随后他有些迟钝的注意到,他的怀中抱着花与剑,抱着玉随安的花,谢寒洲的剑。
玉随安也注意到了,看着平时锋芒毕露、傲然肃杀的玉清剑,在林愿怀里像个乖乖,好笑道:“我是不是看错了?这是玉清剑吗?平时不是谁都不能碰,现在怎么了,一个小辈都能碰了,是不是断了呀?”
玉清剑嗡的一声剑鸣,似乎是在表示自己的不满,如果不是因为它在林愿怀里,长剑已经出鞘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