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迁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裂开,稍稍松了一口,亲了亲林愿红肿的唇:“难受吗?”
林愿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不难受……”
江迁却有些自责,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小王爷那样听话,那样乖,那种予取予求的纵容姿态,终究是有些惯坏了他。
“以后……”江迁顿了顿,有些迟疑,不过还是说了出来:“以后不这样了,岁岁。”
林愿知道江迁喜欢这种事,很喜欢,而且他也喜欢。
虽然嗓子会疼,不舒服, 可是看到江迁因为他那样失控,满足了林愿心中某些不为人知的念头。
他想,应该是男人的掌控欲吧,他掌控着江迁,掌控着对方的躯体,没有人不喜欢自己的爱人为自己这样失控疯狂,他也不例外。
林愿眼睛湿漉漉的,浓密的睫毛黏成湿潮的一片,他乖乖的说道:“江迁,你对我做什么,我都喜欢。”
他将自己锁在江迁怀里,没有丝毫的攻击性,像是一团柔软的水:“江迁,我心甘情愿,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江迁凝视着这样的林愿,眼里翻天覆地般的汹涌,有温热的水雾爬上眼睑,那双已经幽寒如深涧的眼眸,突然晕成了一片,浑浊得不成样子。
“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
江迁重复这四个字,他的呼吸,跳动的心脏,甚至身体里流淌的血脉,都仿佛被这再简单不过的四个字掌控了。
他想起提督府里那座院落,完全按照楚王府的临园建造,一屋一室,一木一石,完全一模一样。
临园是林愿的住处,楚王府是林愿的家。
而提督府的那座临园,是他准备关着林愿一生一世的地方,是一个精致的牢笼。
江迁的心,与那座诏狱何其相似,充实着仇恨、血腥、阴暗,日日夜夜,年年岁岁,腐烂在金陵繁华的土地中。
江迁自惭形秽,他配不上林愿的心甘情愿,同时,他想要林愿的心甘情愿,也要独占林愿的心甘情愿。
到死,直到他死的时候。
【叮!恭喜宿主,反派黑化值已降至50%。】
接下来的日子,林愿还是老样子,宅在临园里面不出门。
江迁倒是和之前不太一样,他现在每天都会回来,不管多晚,风雨无阻。
经常林愿睡到半夜,模模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将他抱住,还小心翼翼地亲他,他知道是江迁,有些时候稍微清醒些,会叫一声江迁,或者叫一声相公,有些时候睡的太熟,只习惯性的蹭了蹭人便睡了过去。
这一年冬,刚十一月,京城便下了一场大雪,整整两日,整座京都都被掩埋了一片苍茫白雪之下。
晚上,林愿刚沐浴完准备睡觉,江迁突然一身是血的进来,一言不发地将他搂在怀里。
卧房里有暖炉,地龙也烧了起来,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香雾,丝丝缕缕的散开,弥漫在空气中。
江迁身上裹挟着寒意,血腥味很重,脸色苍白至极,眼眸空洞漆黑,像是一眼望去见不到底的深渊。
林愿想到剧情里,江迁最一开始只想报复延平世子,报复那些曾经欺辱过他的世家子弟,也没有准备罪延他们的家族。
至于江家满门的仇,江迁的目标是内阁次辅,他相信他的父亲没有通敌叛国,这是诬告陷害。
江迁想要查清当年的事情,想要在天下人面前还他父亲一个清白,还江家满门一个清白,最后的结果让他绝望。
这确实是一场诬告,后面的真相却令人心惊,大梁王朝历经两百余年,先帝在时,曾经数次被朝中大臣逼迫行事,手脚掣肘,天威有碍。
梁帝继位之后,十分忌惮,为削弱官员的权力,施行一职多官,官员之间相互制约,收拢权利在手。除此之外,为了抵御外敌,军队方面大量养兵屯兵。
这样一来,财政开支增加,导致国库入不敷出,只能增加赋税,苛捐杂税繁多,百姓苦不堪言。
江迁的父亲江恒,想要从根本上改变这一点,入内阁后便一直为此努力,梁帝也察觉到这样下去,大梁朝局不稳,默许了江恒。
可江恒此举,动了朝中多数人的利益,最终出身世家大族的内阁次辅,与其他世家商议,伪造江恒通敌叛国的罪证,呈于梁帝面前。
那些证据是真是假,其实并不重要,这其实和先帝在时,被百官逼迫的情形类似,那些世家在逼梁帝做一个选择。
最终,梁帝选择放弃江恒,就这样,官至一品的内阁首辅江恒成了一枚弃子。
这件事才是江迁最终覆灭大梁,搅乱天下的最根本原因。
如今江迁这样,怕是已经知道事情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