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骁哼哼唧唧的说:“我知道我知道,但我这不也是没法子吗?要是不这么干,还有什么办法能把老胡那个狗东西给找出来?”
高管家:“的确是没什么好办法, 但是……”
靳骁不耐烦起来,打断他道:“行了行了,你就快去吧,耽误了就不好了。”
高管家无可奈何,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他家老爷不想面对生气的先生和少爷,他……他也不想啊!想想就很恐怖!
高管家琢磨了一会儿,决定先去找靳予迟,再去找靳尧,先从简单点的目标开始攻克,再去找最难搞的那个。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无论简单的还是困难的,对于他说的事情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就只是板着脸,面无表情的听完,然后嗯了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这跟高管家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没深究,只觉得自己运气好,竟然逃过了一劫。
另一边,送走高管家后,靳尧关上婴儿房的门,若有所思的在床边坐下。
许唯卿已经忍耐很久了,这会实在忍不了了,小声问他:“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在楼下不还很生气吗,怎么回到房间里却一句话都不说,就光坐着?还有,刚才高管家到底说什么了?”
靳尧这才回过神来,好笑的看他一眼,道:“难不成我还要回房间里,对着你和绵宝发火?”
“那肯定也不是……”许唯卿小声嘀咕,“但是你现在这反应,肯定也不正常。”
母亲的死,对于靳尧来说,是个很深很重的心结。老爷子在老夫人的忌日做出这种事情,靳尧不气疯了才怪,但他却莫名其妙的冷静下来了,不仅没有爆发,还一直沉思到现在……这可太奇怪了。
许唯卿给睡着的绵宝掖了掖被子,一屁股坐到靳尧面前,盯着他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点说!”
靳尧下意识的看了看床上的孩子,轻声道:“嘘,你小点声,好不容易哄睡着了……”
绵宝之前在楼下被吓到了,抱回房间里也还是哭个不停,许唯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小家伙哄睡着。直到现在,靳尧都觉得耳朵里面嗡嗡的,全是小孩子尖锐的哭声。
许唯卿拍了他一巴掌,翻了个白眼:“还说呢,他哭成这样,怪谁?下次再把孩子吓哭了,你就自己哄,我可不伺候了。”
靳尧赶紧搂着他亲了一口,哄道:“那可不行,我哪有你厉害啊?再说了,绵宝一直都更听爹地的话……我反省,我下次一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会轻易发火了。”
许唯卿捏了捏他的脸,叹息道:“其实我也不是怪你发火,要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情,说不定比你还要生气……我真不知道爸是怎么想的,就算真的要认亲,也不必非要选今天这个日子吧?今天的气氛明明特别好,没想到最后却是这个结果……”
他觉得很遗憾,本来如果没有靳祺的事情,今天也许会是靳尧和靳骁缓解父子关系的大好机会,结果就这么错过了。不仅错过,反而还起到了反效果。
然而,靳尧却没有露出怒色,反而神秘的笑了笑,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错了,我其实真的没有生气。”
他顿了顿,又道:“不,最开始的确因为太过震惊,有点失去理智,不过很快我就明白过来……这应该是老爷子的计划。”
“计划?”许唯卿一头雾水,“什么计划?”
老爷子总不至于丧心病狂到故意惹靳尧生气,就是为了给他的私生子铺路吧?
许唯卿没忍住,把自己的疑惑问出口,靳尧哭笑不得,抬手捏他的鼻子:“我真该把你这句话说给老爷子听,他非要气得背过气去。”
许唯卿心虚的嘿嘿一笑,努力挽回道:“我这不是实在想不出来了吗……”
靳尧搂着他,低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其实真相很简单。老爷子估计是听说了靳祺的存在,所以打算下个套,引靳祺背后的胡广明上钩。”
许唯卿听的心头一紧:“爸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咱们不是说好了先不告诉他吗?”
靳尧摇摇头,无奈道:“恐怕是咱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老爷子虽然不管事很多年了,但高伯还一直打理着家里的事情。我们在家里商量对付胡广明,怎么可能完全瞒过高伯?虽然予迟已经接受一部分管家的工作了,但跟高伯比起来,还是差太远了。”
许唯卿蹙眉道:“你的意思是说……靳祺其实不是爸的私生子?”
“当然不是。”靳尧笃定道,“当年的亲子鉴定做不了假,也没有必要作假。你知道老爷子的性格的,如果靳祺真的是他的儿子,那他当年哪怕掘地三尺,也会把人找出来,绝不会轻易放弃。更何况那时候他正在掌权的时候,就算是我大哥,也无法阻止他寻找靳祺……所以刚才在楼下,我仔细一想,就意识到老爷子那一番话里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