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燕金把玩着咔咔作响的手铐,盯着云汐看了一会儿,似乎很遗憾没能把他铐回警局,随即被一脑门黑线的陈燕羽拽走了。
他们都干脆利落的离开了,其他宾客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陆云祁虽然让大家散场,可这毕竟是云家的宴会,云臻这个主人不开口,谁都不敢走。
众多视线注目下,云臻深呼吸几次,缓缓开口道:“晚宴结束了,各位……好走不送。”
听了这话,众人如蒙大赦,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纷纷快步离开了。
没几分钟,不久前还觥筹交错的大厅人去楼空,安静的仿佛墓地,云汐和云臻面对面站着,谁都没有开口。
云汐急促的呼吸着,忽然爆发,大吼道:“这是你所谓的万无一失的计划?!”
“你知道许唯卿那个贱人对我做了什么吗!你的一切安排,他都已经提前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你说话啊!”
“云臻!你这个骗子!你这个没用的骗子!”
“够了。”云臻揉揉眉心,沉声道,“一次失败而已,不要像一个疯子一样大吵大闹。你是我的弟弟,就算输,也要输的有风度。”
云汐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尖叫道:“去他妈的风度!你这个伪君子!!”
云臻眸光锐利如刀,倏地抬手扣住他的颈子,嗓音冰冷似寒铁:“云汐,我说……够了。”
云汐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倏地噤声,整个人忽然从癫狂和愤怒中清醒过来。他感受着颈项上那只冰冷有力的手掌,终于意识到害怕——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像刚才那样,对云臻这个可怕又冷血的家伙大呼小叫!
“冷静下来了吗?”云臻语速缓慢,轻声道,“小汐,事情闹成这样,我的心情也很不好,我劝你不要在这种时候挑战我的耐心……听懂了吗?”
云汐颤抖着点头,眼底满是畏惧。
云臻抬手,缓缓抚上他的侧脸,低声道:“其实有时候,我也会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弟弟……毕竟你虽然长着一张和我记忆里很相似的脸,却比我印象里蠢多了……”
“我……我身上有胎记的。”云汐紧张的说,“你就是因为看到我的胎记,才确认我的身份的,不是吗?”
他急切的撩开自己衬衣的衣摆,把左侧腰上那块暗红色的皇冠状胎记露出来:“就是这个胎记!你忘了吗?”
“我当然记得。”云臻轻轻抚过那个特殊的胎记,摇摇头道,“算了,大概是我对你要求太高了。”
说完,他总算放开云汐,自顾自的走到桌边,端起一杯香槟啜饮。
云汐暗暗松了口气,走到他身边,鼓起勇气问:“哥,那个姓陆的家伙是谁?为什么大家都那么怕他?”
“他叫陆云祁。”云臻微微眯起眼,“大家之所以害怕他,是因为五年前,他还是江都人人畏惧的存在,手里掌握着将近百分之七十的产业,没人敢招惹。”
云汐还算敏锐的捕捉到重点:“你说五年前?那现在呢?”
“现在……一匹没了锐气的老马罢了。”云臻冷冷一笑,“陆云祁都开始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了,江都的天,也该变了。”
云汐忐忑道:“哥,你还能帮我吗?”
云臻瞥了他一眼,挑眉道:“今天这个局,只凭许唯卿一个人可做不到,靳尧是在全心全意的支持他……就算这样,你也还是想要那个男人?”
云汐点点头,咬牙道:“我想要他!他只能是我的!”
云臻耸耸肩道:“虽然不知道你这奇怪的执着是从哪里来的,但是……好吧,如果你非他不可的话,可以。”
说完,他轻轻打了个响指,很快,一身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快步走了进来。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云臻笑着说:“安陵,我需要你尽快把靳予迟请到这里来。记住,不要让靳尧知道,能做到吗?”
安陵点点头道:“没问题,少爷,我很快就回来。”
云臻漫不经心的说:“去吧,注意安全。”
安陵深深看了他一眼,垂下头,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痴迷和疯狂,微微欠身后,转身离开。
*
另一边,陆云祁带着靳尧等人离开云家后,便直接让陆淼推着自己上了特制的越野车,卓悠悠站在原地犹豫,许唯卿拉住他的手,不安的问:“悠悠,你要跟他走吗?”
他本来是觉得卓悠悠和陆云祁在一起挺好的,那毕竟是宝宝的父亲,卓悠悠以后也有个依靠。可是刚才见识过陆云祁的毒舌和霸道之后,他又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没想到靳尧说的是真的,陆云祁真的是一个性格恶劣,不好相处的家伙,说不定四个月之前,真的是他欺负了卓悠悠……卓悠悠脾气又那么软和,要是跟着走了,再受欺负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