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洲厚实的手掌缓慢而又轻柔地拍着少年的脊背。
少年没有应声,只是身体哭的颤抖。
突然,怀中的力气一散,宋祈安抱住他脊背的手有些下滑。
贺洲一惊,一把将宋祈安打横抱起。
“太医!”
身后一群人中,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个带着蓝白帽子的长胡子老人,掂着个药箱。
他给宋祈安把了把脉,神色有些凝重。
“怎么回事?”
贺洲厉声问道,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回陛下,小殿下劳累了一天,身体虚弱,但是脉象要比一般生病要乱上许多……”
“臣斗胆推测,小殿下身体内的毒,应该提前了,再过两三天,就会再爆发一次,而且这次……怕会是极其危急,小殿下若是扛不过去……”
贺洲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就像是浸入了寒冰的冷玉,身上发出骇人的气势。
太医和身后一群人,低着头,背后发冷。
“陛下,我对南国的毒略有了解,或许可以救治这位小殿下,您不如回宫后,让安然一试。”
身后翩翩然又走出一位身着水青衣裙的女人,赫然就是昨天将贺洲带走的人。
许安然浅浅一笑,微微俯下身子行了个礼。
温婉又得体。
身上还散发着阵阵草药清香。
她敛住得意的目光。
她就不信贺洲会拒绝,就算不为了她的姿色,也会为了宋祈安将她带回宫中,自己还愁没有机会攻略贺洲?
男人深不见底的幽暗目光缓缓落到面前的女人身上,如她所愿,没有拒绝。
“带上她回去。”
说完,就牵过一旁待命的飓风,抱着宋祈安飞身上马,缰绳一甩,衣袖翻飞,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贺洲紧紧拢着怀中的少年,为他调整了一个最舒适的姿势,眸光犀利。
他心中压制着怒火。
别急,为了安安。
男人心中告诫着自己。
他早就看穿了许安然心怀不轨,她身份不像她自己所说那般简单。
贺洲对此心中有猜测。
那或许就是安安的解药……
但一想到自己醒来,那女人的该死言论,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嗜血的念头。
贺洲在女人将她带回去的时候,没过多久就醒了。
其实贺洲的意识很早就被唤醒,听到了宋祈安弱弱的哭声。
他想醒来,将人抱在怀里好好安慰,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压制着。
睁不开眼睛,也动不了身子,像是被囚禁在一副驱壳中。
能把眼睛睁开的时候,已经是子夜了。
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朴素的屋内点着红烛。
“你醒了。”
婉转温柔的女声从门口处传来。
狐狸眸子眼尾上扬,嫣红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月光倾洒在女人的侧脸,显得她漂亮勾人。
只不过她精心找好的角度和时机白费了。
贺洲只是一脸冷漠阴历地盯着她,下一秒一把匕首就朝女人飞去。
“啪!”
手中的碗在她躲避的过程中,被匕首击碎,碎片直接割破了许安然的颧骨处。
许安然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贺洲吼道:
“你干什么?我可是救了你!”
“宋祈安在哪儿?”
贺洲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道凛然的杀意。
“宋祈安?”
“你是说跟在你身边的少年?“
“他在那里!“
看着贺洲耐心散尽的冰冷模样。
许安然不甘又害怕地咬了咬下唇,装出一副无辜且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我一开始发现你们的时候,他正趴在你身上,似乎在找些什么东西。当时你看起来毫无生气一般。“
“我赶紧跑过去,他看见我就赶紧跑走了,估计是在你身上搜些银子,毕竟你当时看起来情况很危险,他也是怕狠了……毕竟这是人间常情……”
说完,许安然就发觉屋内的气氛又阴冷了些。
她硬着头皮,顺着系统在她脑中说的话继续编。
“我上去看了看,觉得你还有救,就把你背了回来,一刻也不敢停歇地救治。”
“我觉得你意志坚定,想不到你真的能撑过来,也不枉费我熬的那些药了!”
说着,女人的声音染上了丝哭腔,神色柔柔的,眼中闪着泪光,让人动容。
她微微抬头,露出自己引以为傲的洗白脖颈,还不经意地撩了下衣服,露出白皙的锁骨来。
勾引之心,昭然若揭。
可惜贺洲根本就没看他,反而目光定格到她放在角落的一堆医书。
许安然对牛弹琴,心中气的要死,但面上还是要忍者露出笑容来:“我不知道那个少年什么身份,但想必是对你来说极为重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