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洲看宋祈安带着些迷茫的呆愣神情,以为他是被吓到了,垂下失落的眸子,有些懊恼自己过于心急。
但是这几天见不到宋祈安的时候,他也莫名烦躁,在御书房处理事务或者和大臣商讨的时候,是一句话都看不下去、听不进去。
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少年前些日子泪雨涟涟的粉红小脸,想着他的纯真和喜欢,想着他柔软的腰肢,他恨不得立刻把人抱回自己的宫殿,日日捧在手心疼爱着。
可是不能。
他无时无刻也忘不了宋祈安当时提到“暴君”时的害怕和抗拒。
独断专横的狠厉帝王,有朝一日,也学会了克制自己的欲望。
“真的可以吗?”
听到着软声软调,贺洲心里的火苗灭而复燃。
抬头看着宋祈安有些害怕却跃跃欲试的眼神,嘴角挂上一抹温和的笑意,就像是外面枝头挂着的海棠花一样,看得宋祈安暖烘烘的。
“当然,安安不要害怕,陛下其实很温柔。”
贺洲一本正经地看着宋祈安,完全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令人匪夷所思。
“而且哥哥会保护安安的。”
感受着那双盯着自己的炯炯目光,宋祈安轻轻点了点头。
没关系的安安,哥哥说了皇帝没有那么凶,不要害怕哦……
宋祈安低着头,边玩弄自己的手指边安慰自己。
在男孩看不见的地方,贺洲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是锁定着自己美味的猎物,弯弯的嘴角有得逞的韵味。
晚上,贺洲应守承诺,带着宋祈安出了宫,一路的宫人们都低着头。
宋祈安出了宫门还悄悄向贺洲身后看了看,却轻易地被男人识破这个小动作。
“我提前吩咐过他们,无需跟着,今天只有我们两个人,安安可要牵好我的手。”
虽说是没明面上的跟随者了,但看不见的地方,有不少人隐匿着。
贺洲捋了捋宋祈安额角留的碎发。
少年穿着一身月牙白锦袍,上面绣着精致的白兰,领口用金线勾画了些纹路。
墨发被一个白玉簪子挽上去了一半,剩下的向瀑布似的披洒下来。
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一双眸子如星河般璀璨,唇瓣如绽放的樱花,勾出半月的弧形。
整个人看上去,是说不出的惊艳,像是美丽的皎月,就该被众星围绕,宠爱。
贺洲穿着的服饰和宋祈安的一样,只不过是黑色的,若说宋祈安是小月亮,那他就是永远拥抱月亮的黑夜。
黑白袖袍交织着,掩盖住一双紧紧牵住的手。
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们两个是一对似的。
“哥哥,快看!他会喷火!”
“哥哥,这里有小猴子跳舞!”
“哥哥,这个灯好好看呀!”
“哥哥……”
贺洲从身后拥住了宋祈安纤细的腰肢,低头在他耳边沉沉说了句:“哥哥在这里呢。”
宋祈安这才消停了一会自己喋喋不休的小嘴,有些脸红,怕贺洲觉得自己闹腾。
贺洲一眼看穿宋祈安的心思。
他怎么会觉得宋祈安聒噪,倒是看着他充满活力的样子可爱的紧,只想让少年一直笑得那么高兴,更何况宋祈安在宫中憋了好长段时间。
“怎么了,安安?”
贺洲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引着少年继续说。
少年看着贺洲配合的样子,心中的那点担忧瞬间消失殆尽,反而甜甜的,说话的腔调也不自觉的更甜了些:“哥哥,那个面具好好看,看起来很适合你!”
玉笋尖似的手指指着挂在墙上的狐狸面具,上面挂着各式的灯笼,透过红纸,散发出瑰丽的火光来。
站在一旁穿着青衫的摊主一看气质不凡的两人站在摊前,那精致俏皮的小公子还指着自己的面具,顾不上跟他人交谈,赶紧迎了过来。
“两位公子,可是想要那个面具?”
“是呀!”
宋祈安摸了摸自己身上挂着的小荷包,是哥哥在出宫之前系在自己腰间的,说是给自己的零花钱。
“安安要那个黑色的狐狸面具!”
“还有旁边小猫面具也一并摘下来。”
宋祈安刚说完,贺洲就补了一句,顺势递过去两颗银子:“再拿两个河灯来。”
摊主喜笑颜开地接过那两个银子,知道自己这是遇见了大气的顾客,声音洪亮地说道:“好嘞,保证给你挑两个最好看的荷灯!”
说着摊主就上前先摘下了面具递给两人,去一旁挑河灯去了。
宋祈安没急着自己带上,反而先拿过黑色的狐狸面具,踮起脚尖,有些艰难地摇晃着手臂想给贺洲带上面具。
贺洲贴心地伸手托住宋祈安的后腰,低下身子,不至于让宋祈安如此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