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卉远远地看到了,不过江凌枫被一群粉丝保卫着,显然顾不上别的,正在那里和粉丝们互动。
正看着,却见孟宝辉也过来了。
他一进来后,那视线便先落在叶天卉身上。
他看着叶天卉的目光就很复杂。
当年林见泉妈妈一事后,他为了男人的面子,是怎么也不承认,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含糊过去,至于那母子下场如何,他竟已经狠心不认了,也就不想去想了。
毕竟想多了还是觉得膈应,反感。
是以他丝毫不曾关心过,以至于并不知道那孩子竟然从烂泥坑里爬起来了,竟然长大了,更不知道他竟然走入了马场,当场上了虫仔,还打败了他们孟家精心培养出的宝驹,竟然一举成名天下知!
悔恨吗,多少也有的,但更多的是羞恼成怒,是旧事被重新掀开的愤恨,还有就是对林见泉的不满。
当然了,他对叶天卉更是看不惯,如果不是她,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一时之间他撇了撇嘴,却是问儿子:“我们家那两匹马准备得怎么样?”
孟逸年听这话,眼神就很有些无奈。
他爹地就这性子,他也没办法。
他只好道:“很好。”
毕竟要和叶天卉搞好关系的,毕竟还是想争取林见泉的,所以无论如何不能和叶天卉搞差了关系。
再说了,经过叶天卉在那次赛马委员会的会议上一提,现在整个马圈里都知道了,知道叶天卉手底下的战将是他们孟家的血脉,知道叶天卉对孟家后代有大恩。
他们孟家怎么也不能太过分了,面子上必须记着这点。
谁知道孟宝辉听了后,却侧首看向叶天卉:“叶小姐,见泉遇到了这种事,今天怕是不能参赛了,说起来也是不巧了。”
他叹了声:“不过没办法,昨天我去看过了,见泉状态确实不好,这样情况下,总该歇歇,确实不好再硬撑着上赛场了。”
孟逸年一听这个,就越发无奈了。
他怎么说得仿佛人家林见泉已经认了亲?根本没认好不好!
旁边众人也都惊讶,大家多少知道这件豪门狗血的,但是听说那林见泉根本不认这门亲,怎么听那意思竟仿佛认了?
如果认了的话,那林见泉成了孟见泉,孟家人自然可以自立门户,孟家显然无论如何要出这笔违约金的,到时候叶天卉岂不是没了这么一号天才骑师,那香江赛马家族的格局可就要有变动了。
叶天卉听这话,却是轻笑了声:“孟先生何出此言?难道你昨天去看过见泉?”
孟宝辉掩饰性地喝了口茶,之后才道:“是,昨天才去看过,他情况不好,没办法,他是一个孝子。”
众人此时全都支棱着耳朵,此时听得这个,难免生出猜测,想着看来真要认了?
谁知道这时,就听得一阵脚步声,轻盈而均匀地走过来。
那脚步声太有特性了,以至于大家都下意识看过去。
大家一看,不免惊讶,竟然是林见泉。
林见泉穿着一身黑色骑马装,腰肢劲瘦,身形纤长,犹如标枪一般。
他微抿着薄薄的唇,面色略显苍白,一双墨色的眼睛没什么表情。
他仿佛完全无视众人惊讶的目光,径自走到了叶天卉面前。
孟逸年蹙眉。
孟宝辉惊讶得手中的茶盏都要跌落了。
林见泉停下来,俯首恭敬地望着叶天卉:“叶总,我过来了。”
周围人的眼睛便在林见泉和孟宝辉之间来回巡视,于是大家发现,林见泉看都没看孟宝辉一眼。
根本无视这个亲爹了!
叶天卉颔首:“都准备好了吗?”
林见泉:“准备好了。”
叶天卉微颔首,之后道:“在场的诸位前辈你都认识,和大家打个招呼,然后就下去准备比赛吧。”
林见泉:“好。”
孟宝辉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特别难看。
他的亲生儿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叶天卉面前唯命是从!
林见泉却丝毫没有看孟宝辉一眼,他径自走到了赛马会冯主席面前,和对方打了招呼,声音没太多情绪,不过也不失礼貌。
那冯主席忙道:“见泉,你能在这个时候来参加赛马,很坚强,很坚强。”
林见泉又和其他几位都打了招呼,大家只好干巴巴夸了夸。
谁都知道林见泉才经历了丧母之痛,这个时候说太多漂亮话也太虚了,只能郑重而含蓄地安慰和鼓励吧。
况且旁边还有一个孟宝辉,就是这位林见泉血缘上的亲爹,正睁大眼睛虎视眈眈。
一时林见泉和大家打了招呼,旁边的宁基泽却突然道:“林先生正在母丧中,在这种悲痛之下参加赛马,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