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是狐狸耳朵要跳出来了!
他慌忙抬手去捂,却见手背已现白软软的绒毛,连带尾椎骨皆是痒意泛滥,是狐狸尾巴要冒出来的前兆!
哪怕没有照镜子,江玉陨亦知,自己现在这样子,有多见不得人!
若是放在23世纪,还能假装是玩cosplay,或者是穿了情趣装。
可这玩意儿要搁现在,简直就是妖物显形。
众目睽睽之下,他若真的显了形,届时百口莫辩,还不得给萧锦年送上绞刑台,酷刑示众?
像什么活剥狐狸,火烧狐狸,油炸狐狸,铁板狐狸…
千刀万剐都算轻的,可能还会将肠子扯出来,打个蝴蝶结再塞回去……
越想越后怕,江玉陨素白的杏脸上,满是惶恐,生怕被人察觉出异样,抱住头缩成小小一团,蹲在角落不住发抖。
脖颈还淌着汩汩鲜血,可怜死了。
正当他陷入绝望时,突闻“砰!砰!砰!呯!”
五声巨响至四面八方传来,震得他耳朵一痛!
慌忙抬眼看去,只见——帝赢,武肇,聂无生,国师,甚至还有萧若安!
五个男人面露焦灼,至五个向围冲向金钟,皆重重一拳,直接砸在半透明的金钟上!
“咔嚓!”
纵使是大罗汉寺高僧布下的天罗地网,依然禁不住五个男人最原始的暴力输出,固若金汤的金钟裂出几道罅隙!
“江玉陨!”
随着金钟开裂,帝赢发狂野兽般的低吼,随之泄入。
紧接着“嘭!”
又是无比粗暴且野蛮的一拳!
帝赢身前的金钟壁,彻底迸裂!
长身一晃,飞速没入,猛地扯住江玉陨,那双能杀人放火的凤眸,全是极饿之狼注视猎物时的森然!
漫天翩跹的彩蝶中,江玉陨瞪圆了一双狐狸眼!
红宝石耳坠染了血,在脖颈一晃一荡,“王爷,你抽风了?”
因即将显形,那双浅若琉璃的眼眸子变得无比剔透,甚至是和狐狸如出一辙茶晶竖瞳。
玲珑琥珀一般,氤氲着泪光。
“嗯。”
男人浅应一声,凤眸猛地眯起,丝丝危险涌动其中。
“嗯?”
江玉陨抬起长出白毛的玉手,无辜猫儿般,挠挠头。
下一秒,却被男人暴力扯入怀中,强壮的臂膀牢牢桎梏住人,凛冽的下颌在人头顶用力擦蹭。
闯入耳朵的声线,却哑的不成样子:“江玉陨…你混蛋……”
突然成了混蛋,江玉陨莫名其妙。
又被楼得窒息,他艰难喘息道:“王爷你是对混蛋有什么误解吗?”
“混蛋!”
帝赢不依不饶。
用力摇着他绯衣下单薄如纸的肩,“混蛋混蛋混蛋,你就是混蛋!”
“好好好,我混蛋……”
江玉陨受不了求饶:“别摇了,再摇,脑袋就要从脖子上掉下来了……”
帝赢这才从失态中回过神。
眉宇间又生焦虑,长指一挑,将江玉陨的脸侧摁在自己肩膀,检查起他脖子上的伤。
而后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竟撕下一页自己内衣的软绸白袖,一边轻呵气,一边替江玉陨包扎。
嘴里还喃声念着,“没事了,好在伤口不深,待会儿让御医给你敷点药,就不痛了,乖……”
那心痛的眼神,宠溺的口吻,轻揉的手法,是江玉陨从未体会过的铁血柔情。
从小到大,除了外公,再也没有任何男人,如此这般,于他温柔以待。
那些伤痛后,只知道耍嘴皮子,嬉皮笑脸强撑起来的伪装,终是在这一刻,彻底破防。
眼眶一热,泪湿了男人衣襟。
江玉陨没忍住,又哭了:“帝赢,是你吃错了药,还是我产生了幻觉?你今天怎么不一样了?”
帝赢在他脖颈上系蝴蝶结的长指一顿,继而,唇角微翘,那张足以让天地失色的俊脸上,除了细汗,剩下的,全是以身俱来独属帝王的傲娇。
“怎么?被本王感动到了?那晚上回去,好好报答本王?”
薄薄眼皮子一跳,江玉陨支起脑袋,四下扫了圈,好在众人都在忙着对付乱飞的蝴蝶,没注意他说什么。
慌忙压低声音,“不是吧,王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精虫上脑想着那事?”
“什么叫本王精虫上脑?”
帝赢扣住他肩膀,与他深深对视,凤眸里有灼火跳跃,“江玉陨,你难道不知道,你半人半狐的样子,真的很骚吗?”
“我他妈……”
江玉陨想骂人来的。
却见聂无生被一道气浪拍了过来!
青衫被风刮起,猎猎翻飞。
眼看就要被拍飞出去,好在被帝赢长臂接住!
聂无生一口血喷出,捂住胸口偏头看过来:“别在这里打情骂俏了,快点帮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