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凶得不像是在嚼糖葫芦,而像是在嚼食少年的骨头!
而后,掐住江玉陨玉藕般的脖颈,威胁道:“最好是这样,否则,卸了你的腿,给本王炖汤喝!”
……
在聂无生的陪同下,江玉陨远远观摩了隆重而浩大的祭天仪式。
朝臣分成两列,整齐划一站在台下,御林军将整个祭天台包围,号角声起,锣鼓喧天,印有“萧”字的大宁国旗被风刮起,猎猎作响。
大罗汉寺的高僧云集,在祭天台上席地而坐,敲木鱼的敲木鱼,诵经的诵经。
后有护法大国师率领众弟子开坛做法,祈祷大宁帝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最后,萧锦年在皇后和帝赢的陪同下,三步一叩首,前往祭坛里点香,烧楮钱…
足足折腾了整整一个上午。
寒冬腊月,江玉陨大病初愈,根本受不了。
加之那些和尚的诵经声像是催命咒,一圈一圈回荡在耳蜗,听得他头痛欲裂,眼看坚持不下去!
好在武肇及时给他送来一粒丹药,凑近他耳朵悄声说了句:“江公子,这是本将在大罗汉寺求的护心丸,吃了会压住你体内的妖气。”
江玉陨想也不想,拂袖抬手,喂进嘴里,以为会很苦,却不想那丹药入口即化。
像一股甘霖,缓缓沁入喉中,使得他如沐春风!
耳畔聒噪的诵经声,竟意外变得舒心。
他浑身一震,正想给武肇道谢,却见那魁梧的汉子已走远。
祭天大典结束,聂无生拉着他,顺着众多朝臣进入殿内。
殿中已摆好酒席,都是四五人可以入座的长案桌。
朝臣们挟家眷序齿顺位,聂无生和江玉陨被排在最前面,与萧若安遥遥相对的位置。
一番声势浩荡的获词之后,宴席正式开始。
帝赢总算得以抽身,回到江玉陨身边。
中间的空地歌舞升平,朝臣们谈笑风生,饮酒言欢,一副太平盛世,乐其融融的景象。
江玉陨远远见着被安排在萧若安下手的萧遥。
萧遥亦见着了他,还冲他邪魅一笑,不动声色作了个抹脖动作!
而萧若安却一边饮酒,一边直勾勾地盯过来,毫不掩饰心底的欲望。
帝赢扒拉了几口菜,见他走神,用胳膊肘将人一顶,“方才在外面,吃的什么?”
江玉陨额角一跳,视线敛回,偏头睨向身边人,老实交代:“是武肇将军送的护心丸。”
帝赢记起那个纸人化成的江玉陨,心有余悸。
他瞳眸紧缩,宛若凛冬寒霜,“什么东西都敢吃?万一那个武肇是奸人假办的呢?”
“怎么会?”
江玉陨埋下头吃菜,高束的青丝滑到一边,露出截细长滢白的后脖颈,其上还有帝赢昨夜留下的咬痕,格外惹眼。
他浑然不知,仓鼠似的咀嚼食物,含糊不清地说:“武肇身上会发光,别人怎么假扮得了?”
瞧得聂无生眼神不自在,干咳两声,附和道:“就是,再说,本座还在旁边呢。赢儿啊,你有时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先生教训得是。”
帝赢有些后悔,让聂无生同来,是帮他看着人的,怎么反倒成了帮凶?
而且,他那是什么眼神?
呸,先生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突然又想到什么,偏头问江玉陨,“你说武肇会发光,那你看看其他人,可能看出什么异样?”
闻言,江玉陨拿起碗里脆皮鸡爪,边啃,边撒眼四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看出些名堂!
是珠帘遮挡的雅间,太皇太后的御用专座!
虽说珠帘挡住了大部分视线,但江玉陨还是认出太皇太后身边的女人,那个生着吊三角眼的公主萧芙莲!
萧芙莲年轻貌美,可比起太皇太后,似乎要逊色很多。
江玉陨未曾见过太皇太后,只觉她周身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黑气,鬼魅似的,让人很不舒服。
“咚!”
见他一直斜睨着垂帘后的萧芙莲,帝赢朝他头顶,气呼呼地敲了一下,阴阳怪气道:“怎么?见到你的老相好,眼睛就挪不开了?”
“什么老相好?”
嘴里的鸡爪被打落,跌进碗里,江玉陨揉着被敲痛的头,无辜地嘟起油津津的嘴。
“你装,你继续给本王装!”帝赢不悦,端起酒杯,闷头喝酒。
聂无生似乎也有所觉,瞥向眼珠帘后的女人,压低声音:“小公子,你莫不是,看出那太皇太后,有异样?”
“太皇太后,那竟然是太皇太后?”江玉陨微惊:“她居然这么年轻?”
“不年轻了。”
聂无生解释说:“她已年近古稀,不知用了什么驻颜术,保养得比本座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