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凌见孩子们没回来,反身抱住徐露,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不累。”
那气息吹的徐露耳朵痒痒的,她往旁边缩了一下,反手推陆清凌,“不累就好,你快去洗澡,我来做饭。”
陆清凌意有所指的看了几眼徐露,只看的徐露脸有些发烫,“你想什么呢?”
陆清凌吹了声口哨,“媳妇儿,我没想什么,是你在想什么吧。”
两个人贫了会儿嘴,等陆清凌洗完澡出来,就和徐露说起上次举报孟远山的事情。
他也是刚从王旅长那里听说。
这举报人的里面不仅有上面那些人,还有他们一块在牛棚劳动改造的人。
在牛棚劳动改造的也有好几个人,有的是彻头彻尾的资本主义,有的是知识青年,也有在部队当过官的,成分之复杂堪比一个小型社会。
牛棚夏天蚊虫特别多,又很炎热,冬天则四处漏风,冻得人瑟瑟发抖,只说这外部环境,就让很多人都忍受不了。
要是能离开,大家自然恨不得立刻抓住机会。
孟远山能脱去臭老九这个帽子,去学校当老师,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徐露比较担心问他:“那该怎么办?”
陆清凌摇摇头:“你别担心,这孟远山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至于赵主任和周惠军,她们两个提前放出风声,也是有这样的考量。
外面海风呼啸着而来,让徐露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还是和病人打交道简单。
快要期末考试的时候,家属院来探亲的人便多了起来,码头上每天都人来人往,热闹的气氛一下就出来了。
这天胡奶奶正和王红梅商量着要给肚子里的孩子做件衣裳,就听外面警务员来报,说有家里人来探亲。
胡奶奶一边站起来往外走,一边纳闷是谁,他们老家都没什么人了,谁会这时候来探亲?
应该是认错了,可别是间谍想浑水摸鱼!
等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一个怀着孕的女人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胡奶奶心内更狐疑。
还是那女人先开口:“奶奶,我是小果呀,您不认识我了?”
“小果?”胡奶奶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和印象中那个竖着双马尾总是爱笑的女孩却怎么也对不上。
胡小果点点头,“奶奶,就是我。”
说完就往院子里看,拉着那小姑娘就要往家里走,边走边问:“奶奶,胜利哥没在吗?”
胡奶奶一把拉住胡小果,“你这孩子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跑过来了,是来看我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的目光却盯着胡小果身边那个孩子看。
小姑娘被这么一盯,有些紧张的藏在胡小果的身后,只露出一双一双怯生生的大眼睛。
胡小果却一把将这个女孩推到胡奶奶跟前,催这个小女孩:“快叫奶奶!这就是你亲奶奶!”
两个人事先肯定是排练好的,胡小果这么一说,那小姑娘虽然有些胆怯,但还是喊出了奶奶两个字。
胡奶奶险些没站住,扶住门框才稍微稳了稳心神。
见警卫员还在一旁等着,赶紧说:“谢谢这位同志了,这的确是我们家的亲戚。”
等警卫员走了,胡奶奶才问:“你和那谁结婚了?这孩子都这么大了?”
王红梅在屋里听到动静,见胡奶奶一直没过来,便挺着大肚子出了门,隐隐约约听到什么亲奶奶,有些狐疑的看过去。
胡小果正好也看过来,眼睛先在王红梅的肚子上转了一圈,亲热的走过去叫了一声:“这就是妹妹吧。”
胡奶奶脑袋懵懵的,但还强自镇定的对胡小果说:“叫什么妹妹,你该叫嫂子的。”
胡小果却不接这话,把小姑娘往前一推,“叫二妈。”
“二妈。”那小姑娘脆生生的叫了出来,王红梅的眉头越皱越紧,并没有答应。
胡奶奶见门外面的张嫂子已经探出头来,知道不好在门外多待,赶紧对王红梅说:“这是胜利的妹子,不知道怎么过来了,先让人进屋吧。”
王红梅轻轻的颔了颔首,却特地落后两步纠正那小姑娘说:“你不能叫我二妈,你得叫我大伯娘。”
那小姑娘有几分害怕,拉着胡小果的衣服不敢说话。
胡小果眼睛一直四下乱瞟,先是盯着院子里放的东西看了会儿,进了屋子之后又先四下打量了一圈,捧着肚子说:“这屋里还挺暖和的,不像外面那么冷。”
刚下船的时候,那海风将她吹的脑袋都有些懵,她甚至有些后悔来这偏远的海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