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道:“咱们这趟来这是做什么的你忘了?还想着玩,小心惹皇阿玛生气。”
胤祺闻言恹恹地叹气,“那叫个奴才去请七弟过来咱们这儿吧,七弟跟六弟住一个帐子,六弟又素爱往八弟他们跟前凑,我估计七弟这会儿正一个人躲在帐子里暗自神伤呢。”
胤祺这话说的有些夸张了,但仔细想想却也没错。
七弟双腿不便,本就在皇阿玛跟前不得脸,其他兄弟们也不怎么与七弟来往,他性子内敛一点也是正常。
胤禛便即派随行的太监去将七阿哥请了过来,兄弟三人在一起说说话,也好打发这无聊的时间。
*接下来几日,胤禛依旧每日两次地前往主帐请安,但梁九功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他始终未能见到皇阿玛的面。
大哥和太子爷没再见过,他们的帐子始终紧闭着,胤禛渐渐就觉得,那两顶帐子里,必定是空的,他就不信他们能在帐子里憋这么多天。
皇阿玛似乎只见恭王叔,恭王叔一天能往主帐跑好几回......这一日,胤禛再度前往主帐,梁九功道:“四阿哥,皇上正和恭亲王商议要事呢,现下怕是没工夫见您。”
胤禛应了一声,装作转身离开,刚走出两步,他突然回头,趁着梁九功不注意,“嗖”地一下冲向帐子。
梁九功在他身后喊道:“哎,四阿哥!”
胤禛不管不顾,掀起帘子就钻了进去,却只在里头看见了正捧着一封信的恭亲王。
胤禛有一瞬间的怔愣,反应过来后,他目光迅速地在帐内逡巡一遍,主帐虽大,仍旧能一眼看尽,他看完了,未见康熙帝的身影。
胤禛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浑身倏然紧绷起来,勉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道:“恭王叔,您把我皇阿玛弄到哪里去了?”
没错,他怀疑恭亲王要造反,且已经把自己的阿玛给软禁了,要不然怎么这些天都不见皇阿玛的影子呢?
还有梁九功,胤禛回头恶狠狠地盯着梁九功,“狗奴才,你敢背叛我皇阿玛。”
梁九功:“......”恭亲王:“......”“这孩子。”恭亲王反应过来后,啼笑皆非地道:“你皇阿玛已经回京了。”
他扬了扬手上的信,道:“京城的事了结了,咱们也可以拔营回京了。”
胤禛一脸狐疑地接过信封,低头仔细去看,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瑞王叔,造反了?”满腔的愤怒与惊惧顿消,胤禛的呼吸有些喘。
恭亲王点了点头:“是啊,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想不开,不过你放心,你皇阿玛和你裕王叔五日前就暗地里回京了,瑞亲王现在,已经被关进天牢了。”
胤禛轻轻吁了一口气,道:“不知道皇阿玛会如何处置瑞王叔?”
“谁知道呢?瑞亲王他,到底不同于鳌拜吴三桂等人,想来皇上也很是为难吧。”
然而恭亲王却是想错了,对于如何处置瑞亲王福荣,他一点也不为难,或者说起先他是有过为难,但当瑞亲王对他说:“皇阿玛驾崩之前有过旨意,皇兄你能耐我何?”
这种挑衅的话一出来,康熙帝心底对瑞亲王的那点兄弟之情,算是彻底归于虚无,他怒极反笑,道:“你放心,朕答应过皇阿玛,无论你做了什么,朕都不会杀了你,也不会褫夺你的王位,你永远都会是皇阿玛亲封的瑞亲王。”
说完这句话,康熙帝转身离开了天牢,裕亲王紧跟着,等出了天牢他才急急问道:“皇上,您不会真打算放过他吧?”
这次瑞亲王造反,虽没有得逞,但到底有不少将士阵亡,擒获瑞亲王,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的,就这么轻飘飘的揭过不提,未免太便宜他了。
福全心说若是皇上真心软了,那必定会后患无穷,然康熙帝却道:“传朕旨意,瑞亲王所有家眷贬为庶人,逐出京城永不许回来,至于瑞亲王,也不必关在天牢了。”
康熙帝冷笑一声,平静道:“朕不能违背对皇阿玛的誓言,就让他在王府好好的当他的瑞亲王吧。”
说完话,康熙帝已经跨上马背,朝着紫禁城疾驰而去。
福全在原地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皇上这是打算,将瑞琴王给幽禁至死,算起来,这的确是没有违背当初皇阿玛的遗旨。
裕亲王嗤笑一声,转身又朝着天牢走去,皇阿玛为了孝献皇后的儿子费劲心机,只怕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心爱的女人为他所生的儿子,会落得如此下场。
*
康熙帝入宫后直奔慈仁宫,他身上还穿着战甲,大踏步进了慈仁宫的门,看到孟露后就跪下道:“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