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岳瑶崩溃了,“可是您说过要对我天下第一好的呀?”
“是。”扶锦君不过是为了激她好好修行:“你若是能在昭天大赛拔得头筹,为师便不再收徒,若是不能,为师刚好有一中意的弟子……”
岳瑶:!!!
她果然外面有人了!
是师姐给换命的那个人吗?
岳瑶气得要死,情根带来的情绪反噬极其严重,她双目赤红,牙根都要咬碎了。
岳瑶:“师父,我会拔的头筹的。”
“好,那等你拔得头筹再来见我。”扶锦君边走边说,“为师现在要去苍云山上一趟,怎么也得感谢一下柏舒的救命之恩。”
岳瑶缓慢抬眼——不,救你的不是柏舒。
是我啊。
可是岳瑶没敢说出口,在师姐心里,她本来就是一个庸才,如果让对方得知自己金丹都没了,说不定会立刻扫地出门。
岳瑶痛苦极了。
她无时无刻不在纠结着离开,又心心念念地想要想方设法留下来。
极致的悖论与拉扯中,她的灵魂都要扭曲了。
“师,父。”
她最后开口叫住对方。
扶锦君正要回头的瞬间,岳瑶突然动了,她从斜后方突然近身,猛地紧紧拥住对方,力度之大像是要把对方揉碎到自己骨血里。
“你干什么?”
岑姝差点被她吓到失态,因此剧烈地挣扎起来:“为师命你放开!”
“那可不行。”
岳瑶低低地笑,甜美的笑意在她脸上并不违和,却让人异常害怕。
“师父啊,我不是您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仆,徒儿是活生生的人,也会心疼的,您就和以前一样,怜悯一下徒儿吧。”岳瑶下巴枕在她肩上,眼底一片荒凉,“我们不要冷战,也不要吵架好吗,哪怕平平淡淡,也好过剑拔弩张。”
扶锦君明显不怎么相信她了:“可你总是在骗我,一次次地欺骗,你要我怎么心平气和?”
岳瑶看着她,很长时间没说话。
良久。
扶锦君突然听到岳瑶问了一句。
“师父,您是不是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我指的是这幅皮囊。”
扶锦君:???
她怎么突然又想起了这个?
不是的。
岳瑶现在的皮相和骨相都是极美极好的,无论何处都像是按着自己的审美来长,她不是不喜欢这幅模样,而是太喜欢了。
喜欢到紧张——心里宛若多了某些别样的情绪。
扶锦君失了情根,不能分辨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知道自己不会和以前一样对岳瑶了,现在的她会因为对方的一言一行牵动情绪。
情绪在剧烈起伏中,难免就失控了。
岑姝忽然停下来反思自己——我为什么要对她这么苛刻呢?
“……喜欢会使人增添期待,期待上升,演变为对待爱人的苛刻,苛刻过高便会折磨感情,感情经不起消磨,消磨殆尽之时,就是分道扬镳的时刻。”
跑了老婆的仙督曾经有感而发时,恰好被扶锦君听去了一耳朵。
此时此刻,扶锦君却突然想起了这句感慨。
“可我们只是师徒。”
扶锦君压下心头冒出来的话,把罪名归给了自己。
“是我不懂为师之道,对她太严厉了。”
岑姝觉得自己又该去和苍云君“取经”了,一定是她不懂怎么做师父,所以才三天两头和岳瑶闹矛盾。
她没多想便离开了。
忘记了及时回答岳瑶,也就没有看到身后的岳瑶拔下发钗比到了脸颊旁。
岳瑶摸着自己精致的脸,越发觉得自己的容貌接近前世了。
是不是自己没了这幅皮囊,师姐就不会思及故人,也不会莫名其妙迁怒到自己头上了。
力度加深,发钗几欲划破肌肤的瞬间,岳瑶的手突然被一股力强行拉开了。先朱夫
她以为是扶锦君回来了,于是满心欢喜地抬头。
可是视野内空无一人。
发钗被外力打落在地,岳瑶手里一空,才意识到自己情绪上头时想出了什么馊主意。
岳瑶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
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自己现在的模样莫名像一个人。
像谁呢?
岳瑶好好想了一下——很像梦中那位偏激的师姐。
自己刚才拿钗划脸时的形影动作,和梦中师姐拿剑指向周蹇时一模一样!
同样满心死寂同样破釜沉舟,同样不顾一切的疯狂。
“师姐。”
岳瑶闭上双眼,一遍遍地在心里重复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