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红神色微顿,瞥了身边女孩一眼,唇边有笑意划过。
楚思从浴室出来,见胭脂红坐在床边擦拭那把油纸伞,小心放在伞匣内。不知道为什么,楚思一看到这把伞,脑海里总是会一时一时地闪过一些零星的画面,她可以肯定那些画面是自己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就像那天梦里那座古建筑,虽然只是个梦,可那清晰的画面,就像是真真实实地在那里生活过似的。
今晚这个梦还是那个古建筑,还是四层高的酒楼,胭脂红还是古代人的打扮,在酒楼二楼的亭台上朝她招手。
楚思熟门熟路地跑上扶梯,穿过走廊来到最里,到达二楼亭台。与上次不同的是,梦里那个和她模样相仿的小少女长大了,正在被胭脂红手把手地教弹一首曲子。
一回生二回熟,楚思直接把人从椅子上拎起来,丢到一边,自己坐到了琴架前的位置。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把手搭在琴弦上,满怀期待地等着胭脂红带她勾弦。胭脂红耐心地教她弹完一首曲子,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夸她聪慧。
楚思有些飘了,“秦同学……”她坐上胭脂红的大腿,勾着她的脖子,正要把自己的唇送上去,外面倏然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阁楼的门骤然被推开,一位身着银白甲胄的年轻男人迎风而来,男人左手挎着刀,右手抱着一顶头盔,顶上的红樱在风中轻轻摇摆。
“胭脂,西北战事胜了,皇上封我为左骁卫将军,不日我便上门来提亲。”
楚思一脸懵逼,这特么谁啊?她转头看胭脂红,身边的空位早就没了影,再一看,胭脂红不知何时到了男人跟前,两人深深地拥抱在一起。
楚思腾的一下站起来,几欲咆哮!
胭脂红笑着把她牵过来,向她介绍:“思思,这是穆将军,是你姐夫。”
……
楚思猛地睁开眼睛,眸子瞪得斗大,胸腔里聚集了一股无名火,把她的胸口撑得快要炸了,直冲天灵盖。
她摸向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时钟发出微弱的光亮,显示凌晨2:48分。胭脂红躺在旁边,均匀的呼吸声告诉楚思,她现在睡的正香。
楚思蹑手蹑脚爬过去,伸出手,捏住胭脂红的鼻子。
胭脂红起初没什么反应,过了一会,微微皱起眉,紧接着,眉头皱的越来越深,要命的窒息让她猛地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同时人也醒了过来。
她揉了揉鼻子,扭头看身边的人,对方睡的比她还熟。
“楚、思!”
楚思没动静。
胭脂红凑过去死死盯着她。
楚思发挥出过人的演技,连眼睫毛也不颤一下,甚至打起了鼾。直到鼻息间的冷香散去一些,她才将眼睛撑开一条细缝。
眼前突然晃过一抹黑影,她还没反应过来,鼻子就被人捏住了。
楚思:“……”
坏女人,又小气又记仇。她在心里把人骂了一万遍,差点憋不住,悄悄张嘴呼吸。
胭脂红把她的嘴也捏住。
楚思猛地翻了个身,顺势一脚朝她踹过去。
胭脂红松开手,被迫仰躺下来。下一秒,小腹重重地搭上来一条腿,把她压得闷哼一声。
楚思偷偷撑开眼睨她,大腿在她的小腹蹭了蹭,又是“不经意”一个翻身,面朝另一边继续睡。
小兔崽子,又是夜游症发作了不成?
楚思完全没有睡意,脑子里始终残留着胭脂红和梦里那个男人拥抱的画面。那人应该就是她一千年前的丈夫了,原来姓穆。他们应该很恩爱吧,毕竟一千年都忘不了。
第二天早上,楚思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公司,短短十分钟的路程,在车上叹了不下五次,颇有些无病呻吟的意味。
到了公司,她就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喝完咖啡,整个人看起来还是蔫蔫的,云垚桌面的摆件魑魅魍魉看起来都比她还要精神。
蓦地,她问道:“云姐,你桌上这些手办是哪买的啊?市面上看不到这样的东西。”
云垚道:“不是买的,是我自己捏的。”
楚思惊讶道:“你捏的?”
“嗯。”云垚勾唇,半开玩笑似的说,“其实捏泥巴才是我的正经手艺,现在这份工作只是兼职的副业。”
楚思:“……”
怪不得三天两头请假,好像公司是她家开的似的。
她凑近楚思,煞有介事地说,“你信不信这东西能驱邪避灾?那些看得见的……看不见的脏东西……见了我这些宝贝,都是敬而远之的。”说完上下打量楚思,阴森森道,“我见你印堂发黑,这段时间应该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