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皱了下眉,反问,“她不是你女儿吗?”
根据他刚才了解到的情况,就是离异的两个姐弟打了一架,和碰瓷八竿子扯不上关系。
楚元灏噎了一下,“我和她妈早就离婚了,她现在跟我没关系。”
民警说:“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们只是按规章办事,现在事情很清楚,他们俩在店里打架斗殴,把人家店给砸了,当然要赔偿,各付一半,有什么问题?”
楚元灏道:“当然有问题,她们俩是一伙的,这钱赔不赔有什么区别?”
民警道:“这是另一码事,如果这位老板不需要她赔偿,那是她们私底下的事,但是按规矩,你儿子也是要付一半责任的。”
楚元灏很明显不服气,他脸气的涨红,又一巴掌打在楚玉后脑勺上。
这一巴掌打的极重,“啪”的一声,几乎要把人打到眩晕的程度,连民警都看不下去:“这位同志,有话好好说,请不要动手。”
“他是我儿子,我想打就打。”
“他是你的谁你也不能打。”民警说。
楚元灏气冲冲地交了钱,准备把人带走,民警又叫住了他。
“钱都赔了,还想怎么样?”
“还有另一件事。”民警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问,“这卡是哪来的?”
楚元灏心虚地向下滑了一下眸子,楚玉道:“我爸给我的。”
民警又问楚元灏:“哪来的?”
楚元灏:“……捡的。”
楚思:“捡的?不是偷的吗?”
楚元灏怒目圆睁道:“死丫头,你胡说什么?”
眼看着楚元灏又要动手,民警拦住了他,“你先别激动,我叫个人出来,你看看认不认识。”
民警从里面带出来一个男人,此刻男人没有带口罩和帽子,楚思看清了对方的脸,就是一张很普通的脸,楚思不认识他,但从他的穿着和身材来看,有点像那天那个偷车贼。
男人名叫刘洪伟,是楚元灏工地上的工友,被抓的第一天就供认不讳了。那天是楚元灏给他钱让她跟踪楚思,后来他看到楚思忘关车门,在附近蹲了很久,等到天黑下来,旁边人走光了,就去车里翻,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不过只翻到了五百现金,和一张会员储值卡。
他不知道卡是干什么用的,楚元灏见了,说用一包烟跟他交换,他就把卡给他了。
楚元灏还想狡辩两句,但人证物证都摆在面前,他说什么都没用。
胭脂红又列出一份账单,是楚玉得到会员卡之后在店里所有的消费,将近两万元。
楚元灏看到账单血压飙升,差点晕过去,他此刻恨不得打死楚玉,这个他平时宝贝的要命的儿子:“你干什么花了这么多钱?”
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民警一跳,楚思也下意识往胭脂红那边退一步,胭脂红顺势拉过她的手,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
楚玉哪还有刚才打架时的气势,头垂的低低的,声音细弱蚊蝇,“我请同学吃饭了……”
楚元灏也顾不得外人在场,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兔崽子,家里什么条件你不清楚吗?充什么大款请别人吃饭?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妈为了给你治病,住在五十一晚的宾馆里,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你父母啊?兔崽子,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同志,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民警上前阻拦。
楚玉捂着脸躲在民警身后,十分委屈:“是你告诉我用这卡吃饭不花钱,我才请他们的,这卡也是你给我的!”
“你还敢顶嘴!”楚元灏连打带踹地追着楚玉,楚玉就绕着桌子躲,“爸,我错了,你别打我了。”
楚元灏突然侧过脸,恶狠狠地看向楚思,那眼神好像看的不是自己女儿,而是他的仇人,下一秒就要将对方剥皮拆骨似的:“死丫头,跟你妈一样贱。”
楚思握紧双拳,冷声道:“警察同志,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请问偷盗金额近两万,教唆跟踪他人,侵犯他人隐私,应该怎么处置?我现在明确表示不接受和解,该判刑判刑,该罚款罚款。”她指着楚元灏,“我要他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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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思猛地从梦里惊醒,坐了起来。
胭脂红也坐起来,睡眼惺忪地抱住她,问,“怎么了?”
楚思说:“我梦见楚元灏出来报复,要跟我和我妈同归于尽。”
“什么?”胭脂红顿时没有了睡意,她静默着,眸子里却露出了后怕的神色。
楚思却又笑起来,“这个梦还挺无厘头的,就是赔了几万块而已,又不是多大的仇,楚元灏他没有这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