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第一反应是‘楚元灏已经成立新的家庭,所以你不会跟你他’,而不是咬定了‘你不可能跟他’。”
楚思愣愣的:“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楚蔓青说,“你没给她安全感。”
“啊?我以为只有谈恋爱才要给对方安全感。”
“废话,不要觉得只有爱情才是天大的事,婉婉一个人把你养大,背后没有人可以依靠,她当然没有安全感,你想想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萝卜,哪天被别人给拔了,你不得哭死?”
“可是我不会被别人拔走的。”楚思目光无比坚定。
楚蔓青为她的智商抹额苦笑:“你别忘了,不管在法律上还是血缘上,你都不可能完全和楚元灏断绝关系,更何况你们私底下还有来往,你现在已经成年了,跟爹还是跟妈都是你自己一句话的事。
当年我们俩想过,去人工要一个孩子,由我来怀,但我和婉婉事业心都重,没时间带孩子,加之婉婉也考虑到你的感受,所以就放弃了。当年没有去做,现在更不可能,婉婉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了,你对她而言有多重要,你自己想想。
而且我发现自从你交了女朋友之后对你妈的关心比以前更少了。”
“我哪有?”
“有没有你心里有数,我也不便多说,就这样吧,我的话说完了。”
“楚蔓青,谢谢你。”楚思说,“幸好我妈遇到你了。”
改姓这件事江婉并不支持,她一直觉得楚蔓青跟她这种离异带娃,又比她大那么多岁的在一起是亏欠了她,所以默认楚思跟楚蔓青姓,听到楚思在客厅嚷嚷着说要去改姓,本来还不大相信,后来发现楚思真的拿着户口本出门了,忙不迭给她打电话。
“滚回来!”
“妈,今天周末,派出所不上班,我打算明天去改,顺便把名字也改改,你帮我起个好不好?”
“改什么改,谁让你改了?”
“你啊,你那天说的,说我说到底还是姓楚什么的,那我现在不想姓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楚思说:“你快点想哦,想个好听点的名字。”
江婉说:“不用改。”
楚思嘴角上挑:“那你不生我气了?”
回应她的是一连串的嘟声。
今晚楚蔓青留在研究所,楚蔓草不知道上哪疯去了;胭脂红和温镜在谈收购楼上KTV和酒店的事,为了配合她,也没有回来。江婉虽然还是不愿理睬她,但她的态度总算是有所缓和,至少愿意吃楚思做的饭了。
为了缓和母女关系,楚思抱着枕头厚脸皮地挤进江女士的房间,死皮赖脸地霸占了她的半张床。
“妈,我们很久没一起睡过了,她们都不在家,我今晚有点害怕,你就别赶我了。”
江婉白了她一眼,去梳妆台前面涂涂抹抹。
楚思适时地拍马屁:“妈,你皮肤真好,一点都看不出来快四十了。”
见江婉没反应,上去捏肩捶背,“妈你这个身材是怎么保持的?都可以去当模特了。”跟她家秦同学比都差不了多少,“很少见到生过孩子的还能保持的这么好,头发也好茂密哦......”
“你有完没完?”江女士不耐烦道。
楚思嘿嘿笑:“人家说的都是实话嘛。”
“你还记得你的哮喘是怎么得的吗?”
楚思动作一顿。
江婉说:“我那年冬天抽空回去一趟,看到你一个人在井边洗衣服,你那时候才几岁,你还记得吗?”
“我......不太记得了......”小时候的事她确实没有太多印象,很多都是江婉说给她听的。
“五岁零八个月。”江婉记得很清楚,且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手只有那么小,上面全是冻疮......”她哽咽了一下,“你以为我是气你吗?我是气你,我气你犯贱,那老太婆就是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她能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大冬天在井边洗衣服,她就活该不得好死。”
印象里楚思还是第一次听到江婉说这么难听的话,她的情绪向来比较稳定,很少跟别人起冲突,但少不代表没有,因为有时候,她也会歇斯底里的像个疯子,那就是在保护自己的时候。她会把浑身的刺都竖起来,告诉别人,她是一只会拼了命保护雏鸟的鹰,她不是好欺负的。
所以有段时间,楚思觉得,江婉有点喜怒无常。
“你以为她疼你?她给你找几口奶就是疼你了?我在大街上看到一条流浪狗,于心不忍也会给它口吃的,你会觉得我爱这条狗吗?你要是个男娃,你猜她会不会让你洗衣服?她恨不得把你供起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