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蔓青微微睁大了眼睛。
身后传来低低的抽噎声打断了楚蔓青的思路。楚蔓青知道江婉大概是心疼女儿了,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江婉更加肆意地抽泣着:“我刚才很害怕,万一......”
楚蔓青轻声说:“不会的,不会有万一。”她不像在安慰,而是十分肯定地说。
过了良久,她又问:“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有万一......”楚蔓青感到怀里的那具身体顿时僵硬了起来,不住地颤抖着,抽泣声也更加汹涌。楚蔓青忙道:“不会的不会的,她没事,没事......”
胭脂红收到了楚蔓青发来的信息:【睡了吗?】
胭脂红替楚思拉了拉被角,走远了回复:【思思睡了。】
楚蔓青:【开下门。】
胭脂红蹑手蹑脚来到门口,轻轻打开房门。门口站着的却是江婉。
“江姨......”
江婉伸头朝里面看一眼,胭脂红微微侧过身。江婉来到床边,借着床头灯仔细检查楚思的伤口,又在床头静静地坐了一会。
江婉把胭脂红叫到客厅的阳台外面,没有开灯,就着城市夜间五彩缤纷的霓虹灯,江婉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你和阿青同年,也小不了我多少,怎么管我叫姨?”
“因为......您是思思的长辈。”
“所以,你把自己和楚思归为同辈?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和她归为同辈?”
“我......”
“你是不是喜欢她?”
胭脂红一愣,她还是头回面对这样的场景,面前站着的是楚思的母亲,而不是当年那个从小将她抱到大的江姨,她似乎是以“江婉未来女婿”的身份被质问着的。黑夜中,她面色赧然:“......是。”
江婉不解地问:“为什么?”她似乎对有人会喜欢自己女儿感到十分意外。
胭脂红对她问出这个问题也感到意外,反问她:“那您又为什么对阿青姑娘倾心?”
江婉:“我和阿青认识十几年了,可是你们才认识多久?”
胭脂红:“自是比你们认识的时间更长。”
江婉目露疑惑。
胭脂红说:“我在很早之前就认识楚思了,比您还要早。”
江婉拧眉道:“你在说什么。”
胭脂红说:“多谢您替我照顾她这么多年。”
江婉:“......她是我女儿。”
江婉突然觉得今天脑袋被拍的不是楚思而是这位姓秦的小姐,看来楚思说她脑子有问题不是瞎说。
胭脂红:“我晓得的。”
江婉:“她说她不喜欢女人。”
胭脂红:“她喜欢我。”
江婉:“你是男人?”
胭脂红:“......根据生物学细胞中性染色体以及身体特征来看,我应该是个女人。”
江婉扯了扯嘴角:“我把你叫出来是为了感谢你的,谢谢你今天救了楚思一命,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不过一码归一码,你们两个的事情我暂时还不能答应,我对你的身份背景一概不知,不放心她和你在一起。她是我唯一的孩子,你要是做了母亲,你就能理解我了。”
胭脂红由衷地笑了起来。
江婉疑惑道:“你笑什么?”
“我替思思感到高兴,因为她有个很爱她的母亲。”
江婉皱眉:“这世上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吗?”县注福
胭脂红不说话了。
为了在胭脂红上班前醒来,楚思特地找出尘封多年的小闹钟,藏在床头柜下面隐蔽的角落里。被闹钟叫醒时胭脂红还在浴室里洗漱。
楚思心中一喜,正要起来,感觉有块冰凉的物事贴在锁骨处。掏出来一看,是枚红色的玉石,类似鸡血石的成色,拇指大小,温润剔透,很贴合皮肤。
胭脂红出来见她醒了,问道:“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没有,我定了闹钟来着。这是什么东西?”楚思把那枚玉石呈给她看。
胭脂红道:“是平安符,原是我......我妹妹的,现下转赠给你,便是我许诺要送你的礼物。”
“啊!”楚思惊的从床上跳起来,“那岂不是古董?”
胭脂红一下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不许变卖。”
楚思笑嘻嘻道:“没有要卖......”
“务必贴身收着,莫弄丢了。”
“把我丢了都不会把它弄丢。”
胭脂红闷声笑。
这几天楚蔓青也不知中了什么邪,见了胭脂红跟见了鬼似的绕道走。
这天休息,楚思把楚蔓青叫到书房,锁上门,行事鬼鬼祟祟的做派。楚蔓青上下瞄她,皱起眉,往后退。
楚思开门见山地问:“你们今天发工资?”
就在两个小时前,胭脂红给她转了13140、5200。因为胭脂红的微信绑的是她的卡,所以她是用银行卡转的。楚思正想着她为什么突然给自己转钱,不到5分钟,胭脂红又给她转了5200。她把这些金额加起来一算,不算那把油纸伞和赔玻璃的钱,正好够账本上那些零零碎碎的花销。楚思慌了,这是打算跟她把账算清楚然后跑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