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衣不忍好奇,她端着嗓音,朝着贺连伯看去:“那鲛人千年道行,必定十分厉害,怎么会被轻易捕获。”
此刻,钟流萤拍拍手走出来:“玉清师姐有所不知,那鲛人在此前,中过我一剑,不过被她不慎跑了......。”
什么!
连衣如同当头一棒,看着钟流萤侃侃而谈,却听不清她说的话了。
她们所捕获的,是西海的提亚。
抽签结束,早会便宣告散会。
连衣和钟流萤自往偏僻处走,一边走边查看周围情况。
走到人少处,流萤才将锦囊从衣袖中掏出来。
少女掌心朝上,上面窝着一鹅黄色的锦囊小包:“师尊,昨天在院子找到的。”
连衣把锦囊拿过来,熟练地别在腰间。
钟流萤两腮鼓鼓,笑了起来。
她系好锦囊,抬头看向面前的少女。
眼前的人,表面是一个十八岁懵懂少女,但是相处来看,总觉得钟流萤绝非表面那么简单,她有小心思的,知道偷学禁术,还知道诱敌深入。上次若不是她早有准备,恐怕真的会被她玩弄鼓掌之间。
连衣知道她并非纯坏,就是比较爱耍聪明而已。
她转而用肃冷的语气对着她:“流萤,为师不是让你们放了那鲛人,怎么.....。”
钟流萤连忙摆手:“师尊,可不是我抓它,是贺连师伯抓的,师伯说,她在那唱歌魅惑众人,就把她关押起来了。”
“是吗?”
贺连衣用折扇敲打着手心:“关押之后呢,人在哪里,每日可送些什么吃的,她有没有受伤,为师是问,她有没有伤人。”
钟流萤深吸一口气,想也没想:“自然是把它关押在水牢里,师尊放心,师伯他把它绑起来了,它不会伤人的!”
水牢。
连衣唇角微抿。
“师尊,你问这个做什么?”钟流萤一脸懵懂,总觉得她的师尊,哪里似乎怪怪的,但是她的师尊,似乎很珍惜她送得锦囊,自然没想她哪里怪怪的,只觉得心里甜甜的。
贺连衣用扇子敲她的肩:“流萤,本次簪花大会,你有几分胜算?”
“胜算?簪花大会,我要拿第一,要不然,如何对得起仙尊首徒的称号呢。”
不错不错,连衣不禁点头,赞赏看着她:“那好,既然要拿第一,赶紧去练习吧。”
年少的弟子好诓,还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看外面的世界时,眼里充满干劲。
还没开始画大饼,她就自己展望起了未来:“师尊,我一定拔得头筹,把那小鲛人的眼泪弄一串,给你做项链!”
连衣干笑一声,随口夸赞她两句,便找借口离开。
青阳峰后山,水牢门口有两个仙士把手着,水牢之外还罩层结界,靛蓝色的圆形结界将整个后山包围起来。
连衣挎着竹编篮子,如同办公务的侍女,到了门口,对守卫说明来意。
守卫也没拦她,就那么放她进去。
水牢峭壁是黑色的,不停有水往下落下来,地面湿滑,空气稀薄,再往里走有一股血腥气味。
前方很黑,她伸手打个响指,将墙壁熄灭的红烛点燃,小心翼翼握着蜡烛台盏往里走。
烛火葳蕤,每走一步都像要熄灭,连衣掌心护着火,才将湿气隔绝在外。
走一阵后,右前方看见了蓝色身影。
漂亮鲛人鳞片泛出自然蓝光,从尾巴到上身,由深到浅,胸脯以上,便是冷白色的肌肤,和人类相差无几。
“提亚!”
连衣往前跑了两步。
提亚原本闭着眼,听到人声音后,缓缓睁开双目,一双幽蓝色的眼朝着她看来。
她先一愣,便提起精神,摆动着鱼尾,上前来:“怎么是你。”
“我是来救你的。”
她比之前还要消瘦,嘴皮也干得掉皮,有的地方还出着血,她的手臂,后背,都有大大小小的鞭痕伤疤。伤口被扯开,时不时有鲜血往下流。
连衣不自觉的,眼眶红了红:“怎会如此。”
提亚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眼里的泪花,微微一笑,这一笑,似乎要用好大的力气,她又咳嗽起来。
连衣忙掀开篮子,从里拿出一壶水,递给提亚:“我给你带了水,还加了盐巴进去。”
这样算是海水了。
提亚二话不说,伸手接过,张口咕噜喝起来。
一连下去,她带来的三壶水都喝光了。
这就好比喝完了十升的水。
连衣惊叹得说不出话来。
趁着她喝水之际,打开锦囊,从里面取出了一小罐药。
她用手指挑出药物,一点点敷在小鲛人的胳膊上,一面还朝着她的伤口吹了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