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衣打断她:“就是因为如此,我和你师娘才错过了百年,如今我想明白了,流萤,我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钟流萤顿时觉得五雷轰顶,有一块高高的墙倒下,朝着直挺挺她砸过来,这是大厦将倾的感觉。
她摇摇头:“你和她过想要的生活,那我呢?我算什......。”
“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女儿。”贺连衣静静地看着她:“你看你,扎两个小辫子,脸上还有婴儿肥,是十分可爱的女儿,如今,你也快有妹妹了。”
说罢,贺连衣还添油加醋在玉玲珑小腹上摸了摸:“你是大姐姐,应该懂事了。”
流萤紧握着萤飞,无力地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就如同被抽干灵魂的躯干,她重重地喘出一口气:“师尊,原谅我没办法认这个妹妹,你记着,我不是你的女儿,我是你的弟子,也是.......。”
“流萤!”贺连衣打断她的话:“你是要欺师灭祖吗?”
“师尊......。”
“还不回去思过!”
钟流萤丢过来一个阴冷的目光,目光中还有几分邪气,她笃笃道:“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继而转过身,挥剑砍掉了几颗银杏树,踩着萤飞,飞出了山谷。
很快变成一个小小的绿色圆点,消失不见了。
贺连衣张望着,心口提着气总算泄了下来,哎......原来小徒弟对她心存的是那样的心思,不过孩子还小,不懂得什么情和爱,因着她对她亲密,才会误会那种关爱。
此刻,怀里抱着的人稍稍动了动:“贺长老,你还要抱本尊到什么时候。”
她低头,正巧对上玉玲珑一双看戏的眼,先前她一直不说话,实则悄悄把她们一言一行都看在眼中。
连衣尴尬地扯开嘴角,双手一松。
玲珑哼声推了她一掌,起身整理头发,一面不满地望着远处:“我见你心都跟着那个小丫头飞了,要不然,你辞去我夫人的位置,去找你的小徒弟吧。”
方才明明是她推波助澜,现在又说这些。连衣也不好发作,只咳声:“我与小弟子只有师徒情分,你切莫误会。”
“是吗?”玲珑挑眉看向她腰侧,那鹅黄色的锦囊十分眨眼,心中没来由起了一股火。
哼!
她转过头来:“我才不管你和她是师徒之情还是师徒虐恋,总而言之,你既是我的夫人,那便要恪守妇道,不可再去拈花惹草,我虽不要你的心,可你也要注意言行,不要给我戴什么绿帽子,我可不是清衡,可以忍受那般折辱。”
贺连衣知道她什么意思,就算是一个只有名分的夫人,她也不能给合欢宗抹黑,她很自然点点头:“玲珑,你也走累了吧,肚子饿吗?我还带了小零食。”
说罢,她从兜里拿出还没吃完的胡萝卜,胡萝卜还剩下半截,上面还有她的牙印:“那个,我咬过几口,你不会介意吧。”
玉玲珑蹙眉看过来,瞳孔微怔,蝶翼般的睫毛颤抖:“这是从哪里拿的?”
贺连衣大言不惭:“你房间里啊。”
“什么?”
她方才煞白的脸顿时涨红,瞬间勃然大怒。
玉玲珑一把拽住她手腕,气得呼吸急促:“这......我房间里,白瓷碗里的东西?”
贺连衣还觉得她太夸张:“你干嘛那么激动,不就是个胡萝卜,我只吃了几口,还给你就是。”
她笑嘻嘻地,安抚着她的情绪,一面将胡萝卜凑到她嘴边。
玉玲珑绝望般闭上眼睛,默默翻了个白眼,她紧紧咬着牙:“你可知,它是我用来......你.....你真是,什么都要吃。”
她依旧不明所以,她为什么要因为一个胡萝卜生这么大的气,她拍拍她的肩:“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一会儿去地里,给你拔一个,最大,最长,最粗的胡萝卜给你吃,好不好,你有小宝宝,别气了。”
听着这些形容词,玲珑差些没气昏过去,她一把将胡萝卜塞回她手里,半咬唇:“死像,一天天都在想什么。”
她很快不理她,踩着命剑,变成一个小红点飞走了.
贺连衣咬了一口胡萝卜,脆生生的,甘甜可口,她小小惆怅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地里拔些个大的还给她,安抚她的心情。
夕阳西下,海天一线,天边的云彩都被染成红色。
连衣蹲在地上拔萝卜,脸颊被秋阳晒得滚烫,她一边抬起袖子擦汗,一边看了眼竹筐里的胡萝卜,见小小的竹筐已经被填满,便气喘吁吁,提着小竹篮到海边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