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那束花,也已然开败。
最后曲意绵在鞋柜上找到了她给南风霁的钥匙。
它孤零零的躺在那儿,冷得不像话。
曲意绵握紧它,无力的跌倒。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曲意绵跪坐在门口,连眼泪都忘了流。
而后一天,三天,五天……
数个星期过去了,曲意绵浑浑噩噩的,经历的时间,比她和南风霁相处的时间还要长太多。
然而那太过绚烂的一个星期永远刺激着曲意绵,叫她不愿忘记,不愿放弃。
她开始找南风霁。用最恶劣,最笨拙的方式。
向每一个认识的人询问,再次海选,甚至去了之前南风霁的家。
曲意绵没跟南风霁进过家门,不知道她家在哪一栋。
而高档小区的安保也不是吃素的,不会让她在门口可疑的闲逛。
曲意绵换了方位,做了伪装,悄悄在门口蹲点。
也没让她等到那一抹熟悉的色彩。
就算是再去画展,曲意绵也没能找到南风霁。
她终于钻进了酒吧,点了两个人初遇时,她点过的那瓶酒。
“快三个月了,你还没放弃?”尤祺回了国,正好来陪陪曲意绵。
曲意绵闭眼。“至少,我想找她问清楚,为什么她要走。”
若不是还有画,还有照片当作证据,曲意绵真的会以为自己遇上妖了。
那种来报恩的小妖,因果了结完成便离开了,怎么也抓不住。
回想起她们相处的日子,曲意绵心里更是酸涩,把眼前的酒一饮而尽。
她们真的没有互相了解过。现在要曲意绵说个南风霁的情况,她竟然只能报出南风霁的名字和长相。
微信当然是发不出去的,电话也没有再打通过。
好似此人打定主意,要消失在她的世界一样。
就剩她一个人在苦苦找寻。
有意义吗?尤祺想问。
曲意绵也不知道。她被感情裹挟着,用出了比起当年学摄影也不差的毅力,却……只能得到回忆的痛。
“不劝你了。就劝你少喝两杯。”尤祺叹息。又是个痴情人。
曲意绵苦笑。“我以前泡酒吧的时间多了去了。这点算不上什么。”
尤祺不以为然。“28的人了,再不注意身体,以后有得你受的。”
曲意绵不说话,望着酒杯发呆。
“不是说小池那边有消息吗?”尤祺也不再劝了,换了个话题。
曲意绵点头。“但她还没有告诉我具体。”这算是曲意绵近期找到的唯一希望了。
池允哲说听过这个名字,可以帮她打听打听。
“意绵啊,要是过了年还找不到,咱就放弃吧。我陪你出国走走,换个心情找找灵感。”尤祺最担心的其实是曲意绵的事业。
这三个月,尤祺没看见曲意绵拿起过一次相机。
曾经视摄影如命的曲意绵,竟然也有厌倦拍摄的一天。
若让尤祺见到这个南风霁,她必定得把人骂一顿才行。
不辞而别是什么意思?有矛盾不能好好交流,非得把曲意绵惹得这么失魂落魄,连灵感也没有了。
对一个摄影师来说,这可是致命的。
“我……别提了。”曲意绵还是没有答应。
她也不知道自己打算找多久了。
如果南风霁铁了心,不要她找到自己。
如果南风霁被自己困扰到,就此厌烦自己,再见会不愉快。
如果真的是这样最坏的情况,那她的坚持有意义吗?
她只是以为,她们之间有什么她也不知道的误会。
让南风霁什么都不说的离开了她。
她只是以为那个吻有特殊含义,她们是互相喜欢的。
若这些以为都是错的。
曲意绵眼中闪过泪光。她好不容易才喜欢一个人。
在决定为自己而活的第十年,在沉沉浮浮终于有了起色,不会被过去裹挟的日子。
她又要被打回自闭的躯壳了。
躺在尤祺家的沙发上醒酒。尤祺不放心她,硬把她拽来。
曲意绵其实无所谓。她醉倒的次数多了,早就习惯。
今天甚至还没有醉,跟日思夜想的人都无法梦中相见。
曲意绵手机亮了。
是她资助的那个学生的消息。
这段时间这个小朋友异常的沉默,不像以前会天天给她变着花样给她分享日常。
她也就快把这个人遗忘了。本身也是不太重要的人,就算是资助,这人也已经上大学了。
只是偶尔会想起因为南风霁而拒绝的那两次看展。
大概小姑娘是那会儿开始不怎么跟自己发消息了。
她是失望还是生气,曲意绵其实都不太在意。
曲意绵也仅仅是面上看着友好罢了。
但这人发了,她也就抽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