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北京雪中惊魂,她立刻想打电话调动南家。
幸好医生及时出现说无大碍。
女人松口气,跌坐在椅子上,呆呆望着墙头悬挂的电子日历,惊觉——今日是她们认识的第二年整。
挺奇怪,和陈绎心在一起,时间总过得很快,似乎永远不够用,从初识到如今,都快要忘记第一次见面时的心情。
南云知努力回忆了一下,只想到冒雨去荔景北苑的那个夜晚,她双脚伤痕累累,陈绎心跪地为她擦拭掉脚上的泥泞。
就此,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您好小姐。”一道声音打断回忆,柜台出来个白衣圆脸护士,指指吊针休息厅说:“她醒了哦。”
半晌,南云知慢慢缓过神:“好,谢谢。”
陈绎心在里面打点滴,脸色瞧起来红润许多,南云知这才彻底放下心。
“对不起姐姐。”女生见她来,嘴角扬起,无奈地说:“让你扫兴了。”
“胡说。”南云知抚她,把她沾湿的头发理顺:“早知道不爬山。”
“是我的疏忽。”陈绎心想撑起身。
“坐好别动。”南云知吓一跳,生怕她跑针,把人摁得死死的:“我改签了飞机,明天晚上就回南城,西藏海拔太高,不适合我们。”
“姐姐……”
“听话。”女人蹙眉,真有点训狗的意思:“小狗要乖。”
陈绎心:“……”
打完点滴出医院,两人沿路买了些吃的返回民宿。
院子里厚厚堆积满雪,将整个道路铺成白色,民宿清洁工在远处费力扫着,身后是他深浅不一的脚印。
他看见她们,直起腰:“二位稍等,我马上喊人来。”
说完又道:“或者你们着急的话,自己用扫把扫一扫也行,就在门后。”
陈绎心回头,果然有两把扫帚立在那。
她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南云知,说:“等我。”
“你要做什么?”南云知问。
陈绎心拿到扫把,偏头道:“扫雪啊。”
她裤子上还有血迹,丝巾挂在腰间不伦不类的,南云知把袋子递回去:“我来,你别动。”
“……我来就好。”
“听话。”
“……”
于是南大小姐头一回干起扫雪工作。
然而她显然干不来,扫得乱七八糟,还把自个儿给呛到了,弯着腰猛咳嗽。
陈绎心刚想上前帮忙,女人举起扫把勒令:“你站好。”
这琉璃的景色极衬她五官,却与她的动作格格不入。
陈绎心忍不住笑起来。
笑着笑着,忽然听见南云知扬声喊自己:“陈绎心!”
一团雪球猝不及防飞来,她赶紧反手挡,雪花在小臂上炸成碎末——没丢到。
南云知见她反应这么快,又攥了团雪丢过去。
还是没打着,反倒把陈绎心的玩心勾起了。
她单手捏了个小雪球,趁南云知蹲下时砸过去,刚好落进女人的衣领,一下冷得她歪倒在地。
陈绎心连忙上去,只见南云知躺在地上,手脚不顾形象地摆成“大”字,卷发铺开,成为白色中的一抹亮丽。
“冷,起来吧。”她朝她伸手,下一秒被反扑,南云知手里的雪一股脑塞进陈绎心的衣下摆。
“敢和我玩阴的呢?狗崽。”
“姐……”陈绎心喘不过气:“姐姐……冷!”
“知道冷还丢我?”
“是姐姐先丢我的。”狗崽委屈。
想到对方还病着,南云知停了手,居高临下地说:“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陈绎心嘴上求饶,笑容却肆意明媚:“姐姐,我肚子好疼。
南云知赶紧把人拉起来,搀扶进房。
几袋子吃的还有余温,一打开满屋飘香,藏区的食物不错,羊肉串和肉夹馍便宜大份,配上暖呼呼的牛肉粉丝汤,两人吃得津津有味,身体暖和不少。
吃完饭,陈绎心准备把裤子脱了洗,南云知阻止:“算了,经血很难洗干净,快新年了,给你买新的。”
陈绎心不要:“我自己买。”
“你又来了。”南大小姐不满:“花点钱而已。”
陈绎心说:“你买的东西不便宜。”
比如鼓比如冲锋衣,每样都抵得过陈绎心一个月工资。
她是真的不想被说傍大款。
***
西藏大雪纷飞,南城早已下完初雪,温度回升。
陈绎心养了几日,和乐队四人相约老地方。
“你可真够行的。”姜浣说:“旅个游还能折腾进医院,南姐姐是不吓坏了?我看北方跟你八字不合,以后别去了。”
陈绎心打开可乐,说:“西藏又不是北方。”
姜浣:“好,那南城以外都别去。”
周懿和沈梦涵毫不客气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