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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华倒台,徐家的判决书终于在电视台里播报,无疑是枚深水炸弹,政府开始着手清理类似的门户。
之后第二个周一,公司楼下来了波人。
陈绎心正跟南云知吃午饭,就见乌泱泱一大群人进门,不等两人说话,为首者先开了口:“南大小姐,南家涉嫌与徐家勾结,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南云知一头雾水:“怎么可能?”
那人瞅眼手机,说:“五月十七日,南家公司董事陈绎心小姐的继父陈泽收到一笔转账,经查明,此款项由徐家长子徐子乔转来,徐子乔涉嫌贪污与贿赂,这笔钱是赃款,且徐子乔失踪期间曾与陈泽会面,替陈小姐的胞弟陈安心安排入学,这些是证据,您可随意查看。”
女人接过资料,上面白纸黑字,桩桩件件写满事实。
她手臂微抖,掀起眼皮看向陈绎心。
“根据徐子乔的口供,陈绎心小姐与徐家有合作关系,既然陈小姐属南家,那么南家便也在嫌疑之中,你们的账户已被临时冻结,先跟我们去趟局里。”
后面几人得到口令上前,岂料南云知推开吃食,起身斥道:“南家与徐家没有任何关系,那钱不是我们要的!”
面对质疑,对方波澜不惊:“可钱的确是到了你们自己人的卡上,况且都有证据,您单方面口说无凭。”
南云知张张嘴,下意识蜷缩手指,这是她慌张的表现。
“走吧南大小姐,陈小姐,您也要去。”
外头太阳毒辣,车内空调却开得极低,一坐进去,南云知被冷得打了个颤,侧目望向陈绎心。
陈绎心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面对南云知茫然疑问的眼神,她选择刻意避开,只用小指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勾了勾女人的拇指,意味不明。
到地方后得分开审问,趁着办理手续的功夫,陈绎心突然压低嗓音,对南云知耳语:“别承认。”
“什……什么?”南云知不敢太大声。
陈绎心语速飞快:“就说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缄口不言?”
“只要都否认,他们一时半会不能拿我们怎样。”
“徐子乔打算玉石俱焚,不要上当。”
“那你呢?你也一样这么说吗?”南云知问。
陈绎心微微弯起眼睫,点头:“对,我也一样。”
两人没能再继续开口——她们被各自押走了。
审讯室里,南云知坐得笔直,谨记与陈绎心的约定,面对种种刁钻的质疑始终否认,坚持与徐家没有任何关系。
问了一个多小时,审问官头疼地走出房间。
南云知在他走后捏紧拳头,血管突突直跳,她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要理智,不能慌了阵脚。
二十分钟后,审问官拿着资料返回,南云知振作精神,以为要开启新一轮的辩论。
谁知对方却说:“南云知,你可以走了。”
南云知发懵:“能走了……?”
“对。”那人点头:“经查实,你并不知情,现在就可以回去,麻烦你过来一趟了。”
南云知彻彻底底松口气,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走出门外,想跟陈绎心会面。
可等了半个多小时,陈绎心依旧没出来。
她问他们:“陈绎心呢?”
“谁?”
南云知:“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女生。”
其中一名警官皱眉:“她已经被关押,陈绎心本人承认与徐子乔合作迫害南家……”
后面的话南云知听不清,耳边犹如炸雷,又如狂风呼啸,一时间天旋地转。
“她承认了……?”
“不是这样的……”南云知撑着墙,身体摇摇晃晃:“不是这样的,你们抓错人了,陈绎心没有……”
警官们面容漠然,对此情此景见怪不怪:“南小姐,是她亲口承认的,您以后识人得擦亮双眼,不要再被骗了。”
阳光灿烂地洒在警察局的地面,反射的光芒耀眼刺目,南云知一下跌坐滑落台阶。
一位女警官来扶她,苦口婆心地劝导:“南大小姐,恕我直言,陈绎心这类的人物不值得伤神……”
南云知动也不动,躯体像被挖空一般,失魂落魄。
接到消息赶来的苏蔓刚下车,入眼便瞧见南云知颓然的神情,忙跑上前与女警员一同扶起她。
南云知好容易站稳,眼珠机械转动,对女人说:“怎么是你……你为什么会来?”
苏蔓沉默良久,叹道:“您先跟我回去好吗?”
南云知一瞬不瞬盯着她,目光灼烈。
苏蔓又说:“在这待也不是办法啊……”
“……”南云知仍旧不动。
苏蔓拧眉,也像是怒了:“南云知,你想怎么样?坐到陈绎心出来吗?有用吗?你不是很爱她?就这?南家大小姐面对事情只会在警察局门口耍赖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