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绿绒也出去,仍用酒精喷喷自己。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小区。
看到红绿灯是红色,沈绿绒选择等在小区门口。马路旁,空气中都是灰尘,她不想走过去。
看不见的灰尘中,站着位与浑浊格格不入的女孩。
她看起来年龄不大,可能还是学生。但没有住校,又像是已经工作。唔,学生也可以不住校,比如她这种特殊情况。但女孩如果有特殊原因,应该不是洁癖。
几次见面,阮书西的样子已经印在沈绿绒脑海,也对她产生了些好奇。
红灯开始倒数,沈绿绒快步走去,赶上绿灯,在绿灯结束时,刚好走到马路对面。
刚过八点不久,校园尚出于清晨的静谧中。
阮书西与沈绿绒一前一后,走在樱花大道上。
粉色与白色的樱花上没有沾染上一丝灰尘,沈绿绒走在下面还算安心。
她将目光落在前面20米远的女孩身上。
短款的运动风外套,高腰的宽松休闲裤,将阮书西的身形衬得十分修长,一头顺直飘逸的长发随着轻快的脚步微微浮动。
和头顶的樱花一样赏心悦目。
沈绿绒唇角微微扬起,但下一瞬间,目光不经意瞥到阮书西的裤脚。
裤子长了些,一直扫在地面……
光是想象,她就开始难受,连忙移开目光,看向别处,但还得走路,最终只能看向地面。
地面是由一块块黑漆漆的板砖镶嵌而成的,掉落的花瓣被行人踩烂,黏糊糊地粘在地上。
要命了。
阮书西刚拿起小镜子,看脸的同时,也通过镜子瞄身后的人。
这人走路怎么不看前面看地!
地不脏吗?
她的背影难道还没地板干净?
阮书西气呼呼地收起镜子,加快脚步往前走。
而沈绿绒已经抬起头看向前方。
的确前方比地面更让她能接受。
到了医学院后,阮书西走了进去。
以前没有留意,沈绿绒此时才注意到她的目的地在这儿,不禁疑惑她是医学院的学生还是老师。
学生的话,一早来医学院,是研究生吗?还是只是本科生有事找老师?
带着疑问,沈绿绒经过医学院,往内看了眼,脚步未停地继续往前走。
进了实验大楼,来到办公室门口,沈绿绒看到门口的地上又被人放了零食、水果和精美小礼物,往往还附带有一封信。
她拿出酒精喷喷喷,留下信,将其余东西都拎到楼下的失物招领处。
南城大学流传着这样一则语录:想知道沈学姐是否接受你的告白?请去医药实验室失物招领处。如果认领到退回的礼物,很抱歉,你被拒绝啦。
至今,每个前往的人,都领回了自己送出去的东西。
阮书西听着孟栩栩描述这则语录,在想是不是也要送点表白礼物和信件。
说行动就行动,她开始在网上挑选礼物,送什么才能吸引沈绿绒的注意呢?
与沈绿绒相处过的人都知道她有洁癖,这个信息,也通过她的同学、同事传到每个想了解她生活的暗恋者的身上。
但除了阮书西,大概没人知道她洁癖严重到了什么程度,因而从未想过送她消毒产品。
阮书西拥有了这个主角光环,自然就要加以利用,她精挑细选了好几个牌子的消毒酒精,准备先测评一下,再挑出一款最方便携带,按压起来最顺手,杀菌效果最好的。
选出来之前,每天与沈绿绒的电梯偶遇仍在继续。
同乘到第七天,沈绿绒虽然仍感到难受,但时间流逝得似乎没那么缓慢了。
她们一前一后,又走在那条樱花道上。
临近五月,南大的樱花花期快结束了,枝头的花朵数量大幅减少,花瓣被风轻轻一吹,一大片一大片地飘下,下雨一样。
阮书西十分不解,这样每天都能在电梯遇到,沈绿绒都不好奇的吗?
看来,她不主动搭话,沈绿绒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和她说话。
她忽然停下,干脆利落转身,看向身后20米远的沈绿绒。
沈绿绒自然发现了她的动作,脚下的速度一点点变慢,神情疑惑。
“欸,”阮书西喊一声,“沈师姐,你脸熟我了吗?”
沈绿绒停下,与她距离约十米。
每天同一时间都能见到,怎么可能不脸熟?
她缓慢地点下头。
同时,有些疑惑阮书西对自己的称呼。
沈……师姐?
知道她姓什么,还不喊她学姐,喊师姐?
也是金老师的学生吗?
原来是研究生?
阮书西往她的方向走,边说:“那你不好奇为什么我们每天都能遇到吗?”
距离还足够远,沈绿绒没有后退,她说:“……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