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女郎中停在一处溪水旁打水,虞母也跟着停在不远处,眉眼看似警惕巡视四周,却又有意去打量女郎中动静。
山路本就难走,更何况前些日下了大雨,所以溪流旁有些湿滑的紧,女郎中背着药箱要起身时,冷不防崴了脚,顿时疼得向后跌倒。
虞母连忙探手搀扶住女郎中,就近坐在溪旁石块,眉头微皱的看着她疼得脸色苍白的面容道:“你又不是初出茅庐,怎么还会如此不小心?”
女郎中探手撑在石旁,偏头有意不去看虞母面色应:“我走我的路,你跟着做什么?”
“路,又不是只有你一人可以走,难道我不能走吗?”虞母探手检查女郎中的脚踝,好在并未骨头错位,只是扭伤筋,有些疼罢了。
“那你为何跟着我月余?”女郎中被不冷不热的话语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不再跟她纠缠。
虞母微停顿在药箱寻药油的动作,眉眼闪烁着不敢去看女郎中道:“前些时日我听闻这附近有人用金狐狸秘银,想来看看是不是有虞府叛徒逃窜到这小地方来了。”
“所以你只是来清理门户的?”
“是。”
这话倒也不假,虞母一向不允许被人背叛,自然是要处理金狐狸的叛徒。
只是现如今虞母自己也在被追捕当中,否则也不至于走小路行进。
当然更没必要冒着跨过几个省城的风险来查一条没有根据的线索。
只是女郎中并没怀疑她的话,低头自顾自从药箱拿出药油揉伤,心想到底还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否则怎么会误会她是舍不得自己,才一路跟着呢。
虞岚,从来都不是念旧情的人,否则当初她就不会因为易帮公子的负心而灭了易帮。
两人之间陷入良久的沉默,女郎中察觉腿脚疼痛缓和不少,便收敛心绪,抬手收拾药箱,打算往别处省城行进,以此来避开跟她的同路。
正当女郎中缓缓起身,虞母却递来一根简陋的枯枝拐杖,很明显是刚用短刀削制而成,上面的树皮枝条还泛着新绿未曾褪去。
“这是做什么?”女郎中看着塞进手里的拐杖,心思松动了些。
“快走吧,否则天黑了,我们就只能留宿荒野。”虞母说完也不看人反应,而是自顾自把药箱提走,而后往山路行进,有意的将泥泞地先踩踏实走一遭。
女郎中看着虞母走走停停的动作,心思复杂的拄着拐杖跟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不多时消失在山路尽头,估摸是要往镇上行进。
“虞夫人会不会是来抓你的?”仙君蹙眉担忧的看着仙人。
仙人随意的挥着团面扇,爱搭不理的瞥了眼仙君道:“不可能,我都在她眼前自焚,而且这里是只东南一个小镇,你还真以为虞母有这么大能耐,我估摸她就是随口应付女郎中罢了。”
“那就再好不过了。”仙君也不想再闹出什么事。
“你就爱瞎想,我都有些渴了。”仙人介意她先前的事,也没什么热情同她继续快活。
仙君从一旁木箱拿出陶罐和木炭,而后用火折子引火烧水泡茶。
不多时仙君端着茶水递给仙人,仙人抿了小口道:“还不错,看来你为了准备踏青,费了不少心思。”
“你喜欢就好,这水囊里是我打的山泉水。”仙君知道她口味挑的很,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茶是不错,可是踏青都会放风筝玩,你带了吗?”仙人有意找茬,自然不想轻易放过她。
仙君面色顿住应:“我、我没带。”
“那骰子骨牌呢?”仙人悠悠抿了口茶水又问。
“这不是赌具吗?”
“对啊,只不过我们是用来玩乐而已,你不会也没带吧?”
“嗯。”仙君默默垂下头,有些局促,“我以为踏青赏花就只是赏花观景。”
仙人忍笑看着仙君露出沮丧模样,故作叹息的放下茶水:“算了,真没意思,我们回去吧。”
说罢,仙人缓缓起了身,也不去管她心情如何。
仙君见人就要走没影,心里还摸不着头脑,只得连忙收拾物件。
这般一折腾,等回到镇上时,已经是正午时分。
满面细汗的仙君回到院落时,仙人已经悠闲坐在木椅上闭目养神了。
“岳大哥,你怎么一个人提着这么多东西啊?”院落里的昭儿好心想帮忙提些东西。
仙君还没交付出手,却听到捧着茶水的仙人意味深长的看了过来轻笑道:“相公,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啊?”
额……
“没有的事,昭儿她只是唤个称呼而已。”这一刻仙君感觉扑面而来的杀气,默默伸回递给昭儿食盒的手,而后自顾自提进堂屋内里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