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岳长英提着药离开,医馆掌柜眼眸藏不住的轻视念叨:“就这点银钱也敢来医馆买药,虞府姑爷真是一脸穷酸相啊。”
夜色笼罩住苍州城时,岳长英摸黑赶到院落,快步踏入屋内去瞧岳母情况。
昭儿正端着茶水给岳母喝,偏头看着进屋的岳长英出声:“岳捕快,你可算回来了。”
岳长英看见岳母清醒模样,心里才松了口气。
从厨房熬完药汤的岳长英伺候岳母服下,一直悬起来的心才安稳落了地。
“昭儿难为你照顾我了,这么晚你也回去睡吧。”岳母并没有对岳长英出声,而是对昭儿说着。
“伯母您别客气,大家都是邻居彼此照顾是应当的。”昭儿看出两人的异常,便也不再多留。
待昭儿出了屋,房间顿时安静了不少。
“娘,您刚才吓坏长英了。”岳长英坐在榻旁眼眸含着泪,先前忙着找大夫,而后又马不停歇去买药,现下才察觉自己腿脚都在打颤。
“我听昭儿说你下那么大的暴雨出门都不带伞,现下快去换身干净衣袍,否则要是着凉怎么办?”岳母到底还是心疼自己孩子,探手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发间忧心叹道。
岳长英探手擦了擦泪点头应:“嗯。”
等重新换了身干净衣袍,岳长英解下束发长巾,探手用帕巾擦拭头发。
岳母看着坐在榻旁安静擦拭头发的岳长英,心情尤为复杂喃喃道:“娘真是昏了头,否则早该看出来大小姐对你心思不一般,寻常大门大户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愿意放低姿态三番两次来院落看望我们。”
“娘,这怪长英骗了您。”岳长英偏头看着神情认真的岳母自责道,“您要骂就骂,可别心里堵着气,大夫说您要好好休息。”
“你平日里听话懂事,从来不惹是生非,娘实在想不明白你怎么会跟大小姐发生那种关系?”岳母并不是性急的人,自然也不可能对岳长英说骂,只是心里百感交集,太难接受自家孩子跟虞大小姐的关系。
岳长英低垂头道:“我、我也不清楚,可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这么说是大小姐先对你有那等不轨心思?”岳母察觉其中不对劲,目光打量满脸自责的孩子,更是确认心中猜想。
以自家孩子的心性,绝不可能胆敢做出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更何况对方还是富贵人家的虞大小姐,分明就是对方先教坏岳长英。
“大概算是吧。”岳长英不敢对岳母说谎,低头应承着话。
“那你以后跟大小姐断了来往。”岳母从来没想过那位面上百般孝敬自己的虞大小姐,竟然私下存着勾搭岳长英心思,顿时满心的后悔和气恼。
岳长英一听,惊讶的看着岳母,为难的出声:“可是我答应过大小姐……”
“傻孩子,你还真信大小姐会跟你过一辈子啊?”如果是过去,岳母还有可能相信虞大小姐是真心诚意的待自己和长英好,可现在才知这位大小姐满心眼里都是算计。
“我相信大小姐会信守承诺。”岳长英觉得虞茜跟过去已经很不一样了。
“你、你……”岳母气的呼吸不畅,整个人面色有些虚。
岳长英顿时吓得不敢忤逆,只得出声:“娘,别生气,我答应您就是了。”
“好,你要答应娘,往后不许跟大小姐往来。”岳母躺在榻上缓气,探手紧紧抓住岳长英的手念叨,“长英你别怪娘啊,娘不能看着你走错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是没结果的。”
这夜里岳长英一直守在岳母榻旁,生怕她夜里会有什么不适。
如此过了数日,岳母吃完药气色稍稍好转。
眼看离夏至日越来越近,城内一派冷清,城外扎寨的匪军们同样是叫苦连天。
原本围攻苍州城的匪军结盟因为数月战况不利而出现裂缝。
“粮草不足,军饷好几个月都没有发一个子,更别提越打越穷的家底,火器早早就打没了货。”
“这战我看是打不下去,还不如各自安营扎寨的好。”
夜色笼罩下,月光有些朦胧,一行红袍人马的来临,打断众人的埋怨话语。
只见来的人马个个都佩戴面具,其中马车之中传来清润嗓音道:“货来了,银钱呢?”
“来人,搬银钱来。”匪军们将大箱的金银珠宝打开。
马车帘子被素白玉手撩开时露出佩戴半截金制狐狸面具的女子模样出声:“这点银钱恐怕只能拿一半的货啊。”
“最近军营军饷紧缺,还望见谅。”
“我们做生意的,一向认钱不认人,这没钱可不好办事啊。”女子笑着说。
只见匪军们有些不服呛声道:“我们蓝巾军能给钱就不错,这要是别人的货,我们早就连人带货一块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