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茜没心思可怜他,一旁的岳长英弱弱地出声:“你们怎么不报官啊?”
“报官根本没用,现在他们已经跟苍州城官府搭勾,听说就连虞府都默许他们的横行霸道。”店小二绝望的说着。
“咔擦”地细声响起时,暗道里露出光亮,虞茜回头才发现岳长英灰扑扑的脸蛋忍俊不禁的忍笑道:“这石板不是推开,而是向右滑开。”
店小二见了出口,突然争夺岳长英手里握得绳索,连忙爬着跑出了暗道。
岳长英忙着拉虞茜出暗道,一时疏忽忘了绳索,便想去追人。
“算了,别去管他。”虞茜出了暗道,打量这处老旧狭小的城隍庙。
话音刚落地,外边忽地传来店小二的惨叫声,虞茜警惕拉着岳长英向尊像后躲去。
只见不少手持□□的蒙面人士出现庙内,很快就发现躲在尊像后的两人。
虞茜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帕巾捂住嘴鼻昏了过去。
等昏昏沉沉再醒来时,虞茜看到端坐高处主座的虞母。
“母亲……”虞茜仰头看着面上冷若冰霜的虞母,心里是止不住的畏惧。
可回答虞茜话语的只是一声茶盏落桌的声响,虞母甚至都没有抬眸看一眼冷漠道:“我可没有你这样蠢笨无能的女儿。”
这话语就像刀子一般狠狠扎进虞茜心口。
“平日里我忙于经营生意,甚少管教你的言行举止,没想倒把你养成一只白眼狼。”虞母探手拿出一旁匣子里的玉佩,轻蔑的打量虞茜惨白的脸色,“这枚玉佩是给虞府未来当家人的信物,我交给你保管真是失误,还不如去择更听话的人选。”
虞茜眼眸怔怔地看着不问青红皂白就冷嘲热讽的虞母,薄唇紧紧抿成直线质问:“难道母亲有把我当过亲生女儿吗?”
从幼年时虞茜每年就只见过虞母一两面,有时甚至都只是远远看上一眼,虞母就尤为不耐烦。
如果不是因为岳长英经常提及她母亲对她的好,虞茜甚至都以为世上所有的母亲对女儿都是如此的厌恶冷漠。
“混账东西!”虞母抬手将茶盏扫落在地,滚烫的茶水甚至有些飞溅至虞茜垂落的手背,落下点点疼痛。
虞茜却没有任何反应,好似心口已经疼得麻木,喉间却仍旧酸涩难耐。
“你真是被那小书童唆使坏了性子,看来是成不了大器。”虞母收敛心思沉声道,“既然你这么想逃离虞府,那就先把你欠我的偿还,此后随你死活。”
“我要如何偿还?”虞茜早就已经厌倦虞母的冷漠无情。
虞母轻笑的看着虞茜,眼眸满是算计道:“很简单,我给了你一条性命,你自然就要先还我一条命。”
这话让虞茜整个人犹如坠入冰窟窿般心寒胆战。
世上怎么会有母亲说出让女儿偿命的话。
“好,我拿自己的命偿还您就是了。”虞茜赌气的想,早点结束一切也好。
“你倒是一点也不犹豫啊。”虞母稍稍露出些许欣赏,抬手将一柄精钢小刀扔至她的脚旁,“不过我要的不是你的命,只要你给我取条人命就好啊。”
说罢,虞母食指轻点桌面发出声响,不远处护卫带出一位脑袋被蒙住黑布全身系着宽大粗布黑衣的孩童。
虞茜偏头拾起小刀,不解地看着虞母。
“你只要取了“他”的命,从此以后我们各不相欠。”虞母蛊惑道。
虞茜不明白虞母的心思,可还是持刀迈步走了过去。
那孩童躺在地面,歪着脑袋,大概还在昏迷当中。
“怎么,你不敢动手了吗?”虞母捧着茶水抿了小口漫不经心道,“如果你不杀“他”,我也会杀了“他”的,只不过一个人死总比你们两个人死好。”
盛夏的黄昏时,天际弥漫火光般绚烂晚霞,虞茜掌心渗出细汗,眼眸直直看着面前没有动静的小孩,举起手中的小刀。
“我要带那小书童一块离开。”虞茜停顿动作,偏头看向虞母认真道。
虞母眼露玩味的看着跟自己盘算的虞茜欣然应:“行。”
当鲜血映入眼帘,虞茜听到面前昏迷的小孩发出低沉疼痛的声音时,忽地僵硬的停下动作。
“长英?”虞茜探手摘下小孩的黑布头套,惊愕的看着熟悉的面容。
岳长英心口处的伤口在不停流淌温热的鲜血,连带内里的衣袍也被染上鲜红,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
这时虞茜才发现她内里被粗布黑衣遮住的衣领颜色,居然就是自己前不久给她买的新衣袍。
假若不是虞茜被逼得虞母慌张无措,其实早该发现她就是岳长英。
“你到底还是不懂事,否则怎么就不知道多观察会呢?”虞母面色平静的看着虞茜神情呆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