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匪徒倒不是什么棘手的事, 毕竟有工事加固和城池防守, 现在反而是城内更危险。”
“难道又有大批劫匪暗中潜入城内想要作乱?”
近日里城内议论纷纷, 岳长英也感觉有些不对劲。
“你瞎猜什么呢?”将目光从窗外收回的虞茜见岳长英满脸担忧的模样,禁不住浅笑, “苍州城从去年就已经禁严, 劫匪不可能大批潜入城, 最多就是小股匪徒在城内挑事罢了。”
“那大小姐怎么说城内更危险啊?”
虞茜懒散坐在榻旁思量道:“我只是觉得也许外面的匪徒还没杀进城, 城内的那些富商老爷们就要先出卖虞府来跪着求和。”
岳长英不解得问:“可城内的官府和军营不是听从虞府的调令安排吗?”
“我原先也是这么想的, 直至近来发生些事,才意识到这回对手变的更狡猾,连带手段也越发阴狠。”虞茜眼眸轻转的看着不远处的灯盏,面上倒瞧不出什么情绪。
“那大小姐要收拾细软准备逃吗?”
“逃?”虞茜抬眸看着忧心忡忡的岳长英试探道,“你要跟我一块逃吗?”
“我会竭尽全力保护大小姐出城的。”
“就凭你这身蛮力,恐怕还没保护我出城,自个先丢了命。”虞茜嘴上笑她不自量力,可心里还是愉悦的,桃花眼眸盛满璀璨笑容念叨,“更何况你还有老母亲要照顾,哪还顾得上我啊。”
岳长英被虞茜说的不知该怎么应话,忽地听闻内室里岳母的声音。
“长英啊,外面怎么那么大阵仗啊?”
连忙从矮榻起身的岳长英慌张迈步往里走去时,停顿身形又看了眼虞茜。
虞茜缓缓起了身无奈道:“我知道你是个乖巧“孝子”,反正这会我也该回园子歇息了,你去忙呗。”
“那我送送大小姐?”
“不必,我看你分明早就盼着我走了吧!”虞茜哀怨的瞪了眼岳长英,而后头也不回的离了堂屋。
“娘,外边匪徒在攻城呢。”岳长英奉着茶水伺候岳母低声说着。
“唉,这大过年的,真是让人不安稳啊。”岳母喝了口茶水,面露担忧的念叨。
岳长英心思走神的想着先前虞茜的埋怨,不由得有些愧疚的紧。
这夜的炮声响到半月才消停,连带年初里的亲戚走访也都因为城外的匪徒炮轰而暂停了。
二月初春时积雪还未消融,大白日里城内街道光秃秃的没有几个行人,反而有不少官府衙役和官兵在城内各处巡逻。
一时之间城内死气沉沉,而残留的茫茫白雪更是增添几分肃杀之气。
午后从城外进来的一道骑兵张扬的进城,街道旁巡逻的岳长英和楚丰看着来势汹汹的骑兵,纷纷退避。
待一阵马蹄声响过,楚丰才探头张望念叨:“这队伍是赵将军的亲兵,听说一向是嚣张跋扈的很呐。”
“这时候他们不在城外御敌,怎么回城了?”岳长英看着他们行进的方向,不由得猜测他们是要往城北虞府赶去。
楚丰压低声念叨:“嗐,你还不知道啊,赵将军扣押不少城内富商的银财家产,现在军营里就属这支卫队亲兵富的流油,我听说他们时常入城吃喝嫖赌,就连官府大老爷都不敢知声。”
岳长英不由得抿紧唇,心想这般消极抗敌是会吃大亏的。
两人顺着街道往城东行进,只见确实不少士兵在酒楼巷道里聚集吃酒,连那些平日里嚣张的公子哥都知趣避开。
傍晚夜色渐暗时,虞府门前停着数十匹高头大马,外边还有不少亲兵护卫。
前堂内里宴席密布,期间栽培的花草尤为茂盛,全然不是外面早春萧瑟景象。
而赵将军领着一干副将尽兴吃酒,深夜里却不见收敛。
虞茜陪同虞母出席宴会,只见这些将士们喝的烂醉,甚至开始调戏府内的丫鬟们。
“赵将军,何事突然入城?”虞茜耐不住这些胡作非为的将士出声。
这方赵将军喝的微醺眼眸露出些许杀意道:“将士们在城外御敌吃苦受累,今日我等回城尽兴一番,虞大小姐莫非连这点小酒都不给喝?”
“若赵将军只想要喝酒,为何要派兵把守虞府?”
“这也是为保护虞大小姐安危,毕竟城内现如今人心难测啊。”赵将军自顾自倒满酒水,视线打量这处豪华宅邸,心生贪婪改口道,“近日来城外匪徒屡屡进攻受挫,我方士气大振,因此需要贵府捐献银钱来奖赏三军。”
虞茜挑眉欲语,可又见虞母在旁,只好缄默不言。
一方虞母面不改色饮酒道:“不知赵将军需要多少银钱奖赏三军?”
“虞夫人果然仗义豪爽啊,算上兵马粮草至少三十万白两。”赵将军如今得了钱权,一心只想扩招兵马,将来兴许能成一方王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