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许妍淑,我是她刚刚救的那个人,我想当面向她道个谢。”
哦,顾念就说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原来面前站着的这人就是她们老板救下的那个女生。
“不好意思,你可能要等一下,我们老板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没醒。”
“不知道什么原因?”
“对,早先医生说大概下午的样子就能醒,可是现在都已经九点了还没醒的迹象。”
听见许妍淑一直没醒,安宜清不淡定了,愣是从顾念身旁的缝隙里挤进了病房。
不同的病房,不同的身份,却是相同的经历,更是相同的结局。
安宜清看着病床上的许妍淑,好像和十几年前的场景一模一样。
许妍淑依然瘦的只有一把骨头,依然会在她有危险的时候保护自己。
“许妍淑,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都说了我讨厌你,不想见你,可你怎么就是,听不懂呢?”
呢喃细语,自己的心,只有自己清楚。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我都说了让你等一会再来!”
刚刚发生的事情太快,顾念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挤进了病房。
本来她对老板救的人已经算客气了,谁知这人非但不识趣,现在居然还硬闯她老板的病房,简直不要脸。
顾念一把拽住了安宜清的手臂,想要把人先带出去,免得打扰她老板休息。
谁知顾念只是把手放了上去,还没拖人呢,就被一个声音叫停了。
细碎的声音从许妍淑的嘴里断断续续的发出,最后拼成完整的话语。
“放开她,让她留下。”
许妍淑脑袋很晕,迷迷糊糊之间她好像听见了安宜清的哭声,她很担心安宜清会不会出事,她想让她不要哭,可是天太黑,她看不见,只能一点点的朝着有光亮的地方摸索。
原本争执不下的两人皆在许妍淑醒过来之后,激动的看向了床上躺着的人,异口同声。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许总,你终于醒了!”
许妍淑脑袋虽然很晕,但她能分辨出眼前的两人谁是谁。
对着安宜清的方向抬了抬手,“绵绵,你有没有事?”
安宜清迈步走到了床边,握住许妍淑悬着的手,“我没事,你难不难受?”
重逢这么久以来,这是安宜清难得的一次轻声细语,许妍淑感觉自己的心被挠的发痒。
“头有点晕,背不舒服,其他都还好。”
声音略带沙哑,嘴角却一直带着丝丝笑容,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安宜清,仿佛面前的人是什么大宝贝一样,生怕跑掉。
安宜清被许妍淑赤条条的眼神看的别扭,低下了头,小声嗔道:“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两人,一个低着头,一个看着低头的那个,压根没在意病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目睹全程的顾念,紧张死了,总共这病房就这么大,她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而且她刚刚看她老板那样,就像,就像被挖空了脑子的智障。
当然,这话她可不敢说,眼下这个病房不是她一个外人该待的地方,麻溜的找了个理由开溜了。
“咳,许总,那啥,既然你醒了,那我先去给贺总打个电话报平安。”
也不管许妍淑答没答应,顾念撂下了话就跑出去了。
咔嗒一声,门又被带上了。
这下,病房内就真的只剩下了许妍淑和安宜清两个人。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许妍淑觉得应该自己主动找话题聊的。
“绵绵,我……”
“别说话。”
话到嘴边被安宜清厉声打断。
“许妍淑,你以后能不能听话一点?”
突然被莫名其妙要求听话一点,许妍淑歪了歪脑袋,随即一笑,“好啊,我很听话的。”
许妍淑一脸天真的以为,她和安宜清的关系有了大突破,其实不然。
“那你离我远一点。”
安宜清的头始终没有再抬起来。
“你应该把你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而不是屡次三番为了救我这个不值当的人而一次次牺牲自己,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的魅力,我们现在都各自有了不同的生活,该往前看了,以后,我不再对当初的事情耿耿于怀,你也不必再苦苦求得我的原谅,我们各退一步,各自安好,互不打扰,以后回家,可能还能像以前一样说上几句话也说不一定。”
安宜清话里的意思,太明显。
许妍淑何尝不知道她安宜清为何要说这样的话。
安宜清性子急躁,但却格外胆小。
她怕黑,怕狗,怕安静,怕学习,怕被骂,可这些她都能克服,可一旦她的家人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她便彻底被拉进了胆小的深渊,挣扎无望,她,被自己吓着了。